花寂的心理活动一出连着一出,这次想到的是,徐可儿可真高看她了,只对视一眼难道就能天雷地火吗?

“知道了,行了,大小姐。”

讲真的,花寂认为自己怎么能成为假想敌呢?

就一个穿着大补丁鞋子的自己,谁愿意和自己喜欢来喜欢去?花寂才不信什么抛开物质条件的真情。

家庭环境,家庭成员的关系,基本可以奠定一个人成长以后认知事物的基础。

很简单,比如说一个穷怕了的家庭,还是那种其他亲戚避之不及的穷,身处其中见多了冷眼与嫌弃,甚至自己的父亲都要对自己说:“你以为你是什么千金大小姐吗?”

这样的小孩对别人无条件对自己的爱,绝对是持有怀疑状态的,她太懂得自己无可回应,匹配不起,别人对自己的示好也只会让自己想逃,卑微到不会有姓名。

不过话也不能说这么绝对,毕竟也有一些同样出身的小孩会很容易被一点点糖果骗走,所以我们还是要提倡在未来,要多给孩子一点尊重和爱。

另外,班上白星怿对花寂来说,是个很特别的存在。

放下了这个人,这件事花寂没有撒谎。

可是她总是会想到白星怿,并且不自觉要拿白星怿来比较,明明有那么多美好回忆的人,都会瞧不起自己要和自己保持距离,还有谁足以相信呢?

再说,与其防花寂,还不如防岑琳。

花寂充其量也就是个怂货,将来有一天要是真的换做是岑琳说喜欢上梁澈了,岑琳动起真格来那是很有经验的,到时徐可儿才有危险呢。

花寂脑子转了好多事,她恰恰没转到王雷找她说的事!

连着几日没遇见张歆,都是和苏娅一同回的家。

苏娅有告诉花寂,已经和高一小妹妹问清楚了事情原委。

“玲儿说她没有找人的,都是误会,可能是以讹传讹。”

苏娅的考量自有道理,她不想自己在花寂面前邀功,也不想让花寂记恨玲儿做了什么,那不如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于是,在不同人的共同努力下,无形之中,有些直冲花寂而来的麻烦在花寂面前拐了弯,只是花寂自己后知后觉。

又过了几天,当真如王雷预警的那样,师太在大家自习的时候把花寂喊出去了。

就在前门聊的事,门敞开着。

花寂余光看见这么一道目光追视在自己身上,撇过去,又是梁澈,也没有因为自己和他对视就移开视线,还是那种让花寂心口的深井开始要咕噜咕噜冒泡的眼神。

——“…好不好?”

这瞅得花寂都没听见师太说了什么。

“老师,你再说一遍?”

师太一愣,又简单讲了,花寂本来还因为走了神有点歉疚,再听完恨不得重来一次换个语气让师太再说一遍!

师太的意思是,没想到这个位置这么好,很受欢迎,但是也不能一人专座一党专政,因此为了公平公正,花寂要让一让,也坐了一段时间,体会过了,给别的同学,比如杜嘉云试一试。

花寂生气了,她愤恨地想,这不是自己姨娘花了钱送了礼才谋来的吗?

屁股都没有坐热几天,半个学期都没坐到,她就把自己安排了?是礼还不够到位?还要接着给姨娘发轮子吗?

这段时间,妈妈好像也在减少和姨娘家联系了,也不知道咋地,是不是有什么矛盾了。

师太这样单拉出来和她讲,明摆着也不是在征求意见。

那杜嘉云成绩好像比自己只好那么一点吧,自己要怎么做才能捍卫姨娘给自己占下来的地?

花寂马上就有了意识要反抗。

她问师太:“你准备让她坐多久?”

师太没想到花寂一向弱弱得似乎很好说话,会有此反问,支吾道:“看情况。”

花寂其实是一个很有主见心理很强大的人,她有时候弱,只是外在撑不起她的内在,但她并不是一个不刚的人。

“期中考试,我如果总分反超她,就给我换回来。”

师太诧异地抬起头,好像第一次正眼看这个眼前的女孩。

不太敢相信一个成绩不咋地,全班50个人,排40几名的学生,会这样叫板。

花寂正色重复了一道:“如果期中,我超过她,这个座位就还让我坐。”

花寂才舍不得这个座位的风景,以及背后的故事。

为了巩固这个位置,最好看的衣服都放弃了,这件事是花寂心里超大的痛,这样都没保住座位,那自己何必要损失美丽?

当然,成绩面前没有绝对,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到,又怕自己做不到,就再也回不去,聪明了一回,再补充道:“但是我如果输了,后面只要谁在这个位置上,我超过了,就让我回来。”

师太居然点头,同意了。

作为班主任,不能营造出什么座位似乎永久归谁的概念,在素质教育面前,按理也不能像明码标价一样用分数买卖座位,只是她不知道怎么被花寂带沟里了。

杜嘉云满意地坐上了那个位置。

花寂坐到了张文丽旁边,后面还是程献,一旁隔了几组的,同一排,是梁澈。

又是在大家的聚焦下换的座位。

这个班的座位就跟儿戏一样,三天两头换一道。

花寂,怎么就普通不起来一样,总是能换着方式冒着尖。

程献瞧花寂不是很高兴,说:“回来好,咱不用吃粉笔灰,也不得近视。”

他不懂花寂心里的执着。

花寂认为自己一定要回去,一定可以。

那是自己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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