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皮那边我搭不上手,疯子吐着烟圈儿一副“疯犬勿近”的神色,我也懒得找不痛快,便自顾去看那碑楼背面的刻纹。
那棵赤杨树通体散发光亮,也不知是个什么原理,月影般的光水似的渗进每一寸角落,这里的一切都清晰无比。手电光打在碑楼的石砖上,反出一片片晃眼的白光,所以我干脆关了手电,顺手把它插在腰间。
这碑楼石砌台基十米左右,楼身高约十七米,楼体上方面均为仿木斗拱砖雕。之前我也见过类似结构的碑楼,是在山西绛县的一个村里,那个碑楼是清代道光年间修建的,为民间功德碑楼。当时和姥姥去山西山里收甘草,听村民提起就顺道去参观了一下,那碑楼也是十几米高,楼身有六间,正面五碑室,楼体上面也是雕梁画栋龙形椽飞。
其实中原故地并不少见古寨碑楼,石雕建筑,这里是华夏文化的发源地和老家根底,别说一座碑楼,就是十万墓葬群也是挖的出来的。可是诡异的是,面前这碑楼上,没有撰文没对联,从上到下都是凌乱花杂的刻纹图案。根据虎皮之前那个观音柳的故事,这煤矿怎么也得在晚清靠后了,可这上面的“碑文”我一条儿也看不懂,简直就是鬼画符。不知怎么,那一瞬间我忽然想到了白马,白马颈部的那个古环上也是纷杂神秘的图案,如果让他来看,也不知道能不能读懂些什么。
想到这儿,我心里飘过一缕悲凉,这个家伙不言不语,现在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忽然,我听到头顶传来一阵声响,仰头一看,清人都已经攀上了碑楼顶部,他一只脚踏着飞檐上的灵兽脑袋,将手里的攀爬爪“倏”地一下抡出去,箭似的直直冲着那赤杨树的一根粗枝而去,绳索在上面“嗖嗖”缠了四五圈儿,攀爬爪和枝干表面的银白色晶状固体碰撞竟发出酥脆的砂石声。
“你当心点儿!”我仰着头对他喊,那树外层不知道包裹了什么物质,我隐隐有点儿担心。
清人低下眼微微一笑,紧接着两臂攀住绳索将自己的身体送了上去,他两腿自然下垂,仅靠手臂的力量就迅速爬了上去,猴子似的。
在他将手搭上那莹白色树枝的一瞬间,我下意识地深呼吸了一下,紧接着他又将后背的?屋子留在碑楼下的那个取下来,骑在树枝上,冲我们做了个鬼脸儿。
他带上去的是沙刀和小钢钎,从后腰抽出来,“噌”得凌光一闪。清人要做的,就是撬开这赤杨树的结晶层,然后斩下最顶端的枝条尖牙部分,这活儿说起来简单,其实对悬岩子的经验技法都有着超乎寻常的要求,所以虎皮能让清人来探这个囊袋子,我还是很惊讶的。除了疯子解释的原因之外,清人跟着虎皮的时间里一定是由内而外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虎皮也看着上面,他的左手摸向裤袋,眉间又闪过一丝犹豫,又伸出手,只挠了挠头皮。再看一旁将一只手手搭在膝盖上肆无忌惮抽烟的疯子,我偷偷乐了一下,正好被疯子看到,也笑,“我说你个小作家,暗恋你疯爷爷也得笑得矜持点儿啊。来,疯爷教你抽烟。”
“你他妈收收你那疯劲儿……”虎皮扭过头骂他。
我走到疯子身边儿,站着看这个家伙——
“我说,你这烟哪来的?这么折腾都没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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