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奕如暗自几欲咬碎一口银牙,强撑着开口说道:“空口白牙,胡乱攀咬!太医正和养心殿里伺候的人都在这儿,一问便知。你往日仗着陛下恩宠横行后宫,弄权专断,奢侈无度就罢了,昨夜竟然弑君,妄想取而代之。沈云熙,你怎敢?”
许辞微扬下颌冷冷道:“后宫按例每月请一次平安脉,萧贵妃怀胎三月才被诊出身孕,可见太医院都是一帮医术不精的废物,自然信不得,此为其一。”
“阿兄猝然病逝,养心殿的人却秘不发丧,宫门下钥紧闭,将消息截在宫墙内,藏的什么祸心自个儿清楚,此为其二。”
“其三,玉玺在我手里,谁若不服,先问问我手中三尺长剑!”
赵尚书对眼前局面乐见其成,忙附和道:“殿下说得在理,萧贵妃蒙骗皇后娘娘,假传圣旨,混淆天家血脉,当诛!”
赵党的人见风使舵,要是让萧家在朝上一家独大,哪还有自己的立足之地,纷纷跟着嚷嚷起来。
这些人嘴上功夫向来厉害,数落起萧贵妃的罪名来都不带重样儿的。萧党自然不甘落后,两方攻讦,吵闹更胜之前。
许辞立于嘈杂人群之外,敛眉看着自已衣上栩栩如生的繁复花纹,安静得没有一丝烟火气。
赵嫣然心里百味杂陈,深深地望了眼阶下的许辞,抿唇不言。
沈云熙,到底是沈嘉言手把手教出来的。
萧阁老抬手止住了底下人的话,语气和软却诛心:“殿下,您这是想承继兄长,做女帝么?”
权力的滋味有多美妙,在场的人都心知肚明。陛下殡天或许真是命数,但长公主殿下却难保没有私心。
许辞眼神平淡如水,“我要这天下做何用,阿兄没有子嗣,从宗室子里挑一个过继便是。诸位也不必猜忌我是否会插手朝政,我会陪着阿兄棺桲入终南帝陵,此生不出陵寝半步。”
她并不在意自己的话会掀起多大的波澜,轻飘飘地就定下了自己和这个王朝的将来。
一个身着深色官袍的官员站出来朗声问道:“臣敢问一句,殿下可知龙影卫?”
萧阁老目光沉沉,他记得这人是天子亲自从地方上提拔上来的,其才在京中亦有盛名。
许辞略微弯了下嘴角,目光狡黠,曼声道:“现下应该已经在诸位府上了。”
这招的震慑效果显然极好,再无人敢出声。
她满意地甩了下剑,侧头问:“你是何人?”
那年轻官员躬身作揖道:“臣,御史江衍。承蒙陛下赏识,入京任职已有三载。”
“可。”
江衍还未来得及细思她是何意,许辞便将手中金玉相嵌的玉玺凌空抛了过来,吓得众人心神又是一荡。
江衍稳稳接住,惊疑不已:“殿下,这……”
许辞目光越过众人,遥遥落在殿外的白玉桥上:“前朝各种事宜你看着办吧,决策拿捏不准的再来问我。”
“来人,送萧娘娘回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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