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出来,顺着河流向前走去。路上很安静,偶尔可以看到有人在河边洗衣服,河上会有小船经过,炊烟袅袅,依山傍水,鸡犬相闻。
陆吾为牵着萧寒的手,一摇一晃的向前走着。萧寒就这样被陆吾为拉着,心里还在想玉清如和蓝玉龙的事情,虽然他们两个确实很相配,但是这速度,真是让萧寒有些大跌眼镜,难道这就是所谓的一见钟情?如果蓝玉龙和玉清如是一见钟情,那么她和陆吾为呢?萧寒抬头看看陆吾为的侧颜,精致的面部线条,光是看看,就让人垂涎三尺,这样的男人,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爱上的呢?爱情来得时候,似乎是无声无息,不知不觉的。大概爱情也会跟着人走吧,像玉清如那样热烈的女孩子,就该有这样热烈的爱情。
陆吾为回头看看萧寒,就见她正皱着眉头,于是停下来,抬手在萧寒的眉间轻轻的揉了揉:“你不用羡慕别人。”
“啊?”萧寒被陆吾为这句话说得有些懵,不知他意欲何为。
“你不用羡慕别人,你只要做最好的自己就可以,何况,你已经有我了,难道我比蓝玉龙差吗?”
“陆吾为,你原来是这么自恋的人啊。”萧寒噗嗤一笑,对着陆吾为说,心底里却感受到了丝丝暖流,是,她不用羡慕别人,她有陆吾为,世界上最好的陆吾为,他懂她,在她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思绪时,他就已经看得清澈。
陆吾为把萧寒揽在怀里,两个人继续向前走去,“我自恋,是因为我的身边有你。”
萧寒动容,抬头看了看陆吾为,心想,陆吾为说的对,我只要做最好的自己就可以了,这个世界上有那么多的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不是每个人的生活都可以那么开心的,也不是每个人的人生都会那么一帆风顺,既然如此,为什么要去看别人,而不是看着自己和自己身边的人呢。
“陆吾为,在我心里,你是最好的。”
“嗯,你只要记住,即使这个世界上所有人都离开你了,都不爱你了,我都不会离开你,都会继续爱你。”
陆吾为的这句话,让萧寒很满足,虽然已经过了天真的年纪,虽然知道所谓甜言蜜语也许经不起生活的考验,可是这个时候,萧寒还是愿意相信,他们一定可以一起走到白头。
走过青春年少,已经很久,没有听过誓言,所谓海枯石烂,沧海桑田,谁又是真的在意?如今听着,却又生出了些许期盼,都说女人是感性的,看起来,无论何时,都期待一个承诺,都希冀一句甜言蜜语。
“那个,我爸和你说了什么?”萧寒突然想起来,萧明生特意单独和陆吾为聊了聊。
“想知道?”
萧寒点点头。陆吾为微笑着指指自己的脸颊:“付费。”
“你干什么,这是在路上。”萧寒羞赧,脸颊染上红晕。
“无可奉告。”
“陆吾为,你……”萧寒有些无奈的看着陆吾为,前后左右看了看没有人,于是迅速的在陆吾为的脸上啄了一下,陆吾为满意的笑了,才把萧明生的话说给萧寒听,毫无保留。
“你说的是真的?”
“当然,你爸妈比你想象中更爱你,我知道你也爱他们,你要说出来,不要藏在心底,不是每个人都像我一样,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
“陆吾为,谢谢你。”萧寒有些感动,伸手搂住了陆吾为的腰,靠在了他的怀里。陆吾为轻轻拍了拍萧寒的背,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
萧寒从来不会想到,萧明生会说这样的话,她一直觉得自己孤独,觉得自己无依无靠,现在看来,其实不是,她的身后,一直都有人在守护着她,只是那样隐秘,寂静无声。这样想着,萧寒的心里感到安慰多了。在陆吾为怀里抬头,“陆吾为,你不介意顾唯安吗?”
“不介意。那是你的过往,我没有那么霸道,连你过去的人生都要干涉,但是从此以后,你必须是我的,人是我的,心也得是我的。”
萧寒看着陆吾为,他也正低头看着她,四目交汇,温柔似水。陆吾为拢了拢萧寒的头发,“怎么?有想法?”
“其实春节的时候,顾唯安还来找我复合。”萧寒看陆吾为似乎真的不太介意,突然就想要恶作剧一下。
“那你是怎么说的呢?”陆吾为敛眉,佯装生气。
“我……”萧寒刚开口,就被陆吾为的吻封唇,蜻蜓点水般,柔软的唇带这些温润。萧寒红着脸,用拳头捶在陆吾为的胸前,有些娇嗔:“你干什么,被人看到怎么办?”
陆吾为捏捏萧寒的脸蛋,“我亲自己媳妇,关别人什么事。”
“所以你真的不介意吗?”萧寒还是想要问个究竟,如果陆吾为不在意,是不是也说明,其实他的心里,也没有那么在意她。
“当然介意,不过不是介意过去,那是你的人生经历,不可能抹去。但是现在是非常介意的,如果你继续和我探讨顾唯安这个人,我可能就要做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了。”陆吾为一边说,一边坏笑着,两只手不停的在萧寒的后背上游移着。萧寒有些羞涩,稍稍用力,挣脱陆吾为的怀抱,向前跑开了。
“萧寒——”陆吾为在萧寒的身后喊了一声,萧寒转身,他说:“你不觉得我们之间应该有个爱称吗?陆吾为、陆吾为,听着一点都不亲密。”一边说着,一边走上前,重新把萧寒揽入了怀里。
“啊?”萧寒看着陆吾为,噗嗤一笑,“小陆子?小五子?小为子?你觉得哪个好听?”
“皇后这么取笑朕,是会付出代价的。”
“是吗?什么代价?”
陆吾为一把把萧寒搂在怀里,在她耳边轻轻的吹着气,搅得萧寒的心痒痒的,耳朵发烫,脸瞬间红了,稍稍挣扎,陆吾为反而抱得更紧了,在她的耳边轻轻说了一句:“先记账。”说完,拉着萧寒继续往前走。
回到家,萧明生和林秀芳正坐在院子里,一边聊天,一边摘菜,萧寒看着两个人,心里瞬间充满了暖意,许多年来,她还从未见过萧明生和林秀芳如此和谐的相处过,她默默走过去,叫了声爸妈,萧明生和林秀芳抬头,见是他们回来了,指指旁边的椅子,让他们坐下。
萧寒伸手要摘菜,被林秀芳给打了回来,陆吾为坐在旁边,看着一家人,心里有些感慨,他和爸爸妈妈一起,仿佛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那时候爸妈总是很忙,很少有时间可以陪他,大多数的时间,都是爷爷奶奶陪他度过的,有时候爸妈带他去公园,也是一直在处理各种事情,总是让他一个人在一边玩儿。后来爸妈不在了,他虽然觉得自责,回忆起来的时候,却总想不到和爸妈在一起的温馨场面。
人似乎都是如此,对于那些自己缺少的,就特别在意,仿佛缺的那个口,无论如何都填不平。而对于陆吾为来说,他的父母亲,就是那个缺了的口,只要提及,内心里总有丝丝的疼痛,对于父母的意外离世,他总觉得是自己造成的,无法释怀。
萧寒转头看看陆吾为,伸手握了握他的手,陆吾为把她的小手握在手里,抬头,露出一个微笑,握着萧寒的手紧了紧。
世界上没有完美的人,萧寒自然也不是,二十岁之前的生活,虽然纠结,但是因为顾唯安,也得到了许多快乐,那时候,她也和其他女孩子一样,天真、单纯、活泼,期冀一场旷日持久的爱恋。后来,顾唯安消失了,父母的感情一如既往的坏,她便渐渐变成一个有些冷淡的人,多数的时候都在独处,仿佛世间事,都离她太过遥远,少了几分烟火气,活着,却不是脚踏实地的活着。像萧明生说的,也许有一天,有人会觉得她闷,会觉得她无趣,可是他是陆吾为,她知道他的喜怒哀乐,明了他的离合悲欢,她指导他需要她,就好像她也需要他一样,只有两个人在一起,才能画起一个圆,才能感受到真实的自己,才能得到安慰,过去的伤痛,才能变得不那么凌厉,不那么伤感。
林秀芳看着两个年轻人,抬头看看萧明生,心下安慰,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她也有些纳闷,怎么之前的那么些年,都是吵吵嚷嚷走过来的,如今离婚了,两个人客客气气的,反倒是有些亲近起来,可能离婚以后,期待没有那么多了,反而渐渐看到了萧明生身上的优点,原来萧明生也不是不在意她,她的那些事情,他大都知道,也都记在了心里。离婚后,萧明生好像也不再大声嚷嚷了,还主动承担起了一些家务,对着她总是客客气气的,林秀芳心里明白,这是他在让着她,有时候,心里还会觉得美滋滋的。想着想着,不由轻声笑了出来。
萧明生抬头看了一眼:“你这是笑什么?”
“没什么,就是觉得开心,不行啊?”
“行行行,你说什么都行,你觉得开心就好。”说着,萧明生也嘿嘿嘿笑了起来。
萧寒看看两人,突然开口:“爸、妈,你们不会是恋爱了吧?”
“说什么呢?这孩子这么大了还乱说话。”林秀芳有些不好意思,淡漠的脸上晕染着淡淡额红,心里却甜蜜的很,离婚后,好像真的又恋爱了似的。原来爱情这件事,真的与年龄无关,无论什么年纪,看到那个喜欢的人,看到有人喜欢自己,心里都会满满当当的,盛着幸福感。
“我正在追求你妈。”萧明生眯缝着眼睛说。
“萧明生你说什么哪,当着孩子面儿你不害臊啊。”
“我害臊什么,这闺女和姑爷的手还一直拉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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