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梨花伸头看了看前方泾渭分明,却又肩并肩从同一个城门进城的两排人,差点儿没被气笑了。
你要真是觉得城里人尊贵,那你就弄两个门洞,然后像鹰酱那样大张旗鼓的贴上标识,按使用者的颜色或者出身区分使用权!
可现在……同一时间,同一个门洞,并肩走……完了还泾渭分明?
真*有病吧?!!
“小花快过来,别乱跑。”
距离管梨花最近的管小妹看到她挨骂,立刻便拉着她,畏畏缩缩的往右边那个队伍跑去。
而看到管小妹明显有些被吓到的何飞,立刻靠过来将管小妹姑侄俩护在身后,然后瞪着那个干瘪老头,大声道:“别怕没事的,这里是县城,有守卫在,没人敢随便打人!”
那干瘪老头被何飞落了面子,自然心有不甘。但正如何飞所说,这里是新野县城的城门,没哪个不开眼的敢在里当着城门守卫的面儿动手。
所以,那干瘪老头能做的也就只有挥舞着烟袋锅子,扯开嗓子对着管梨花等人不停谩骂:“一群不知从哪个x缝子里钻出来的土孙儿!这里是城里,是你们能撒野的地方吗?!爷爷是土生土长的城里人,别说打你们,惹急了爷爷……吧啦吧啦……”
很快,干瘪老头无端的谩骂便引来了周围人们的注意,而作为当事人的管梨花四人,理所当然的成为了人们围观、议论的对象。
“瞧瞧,又是一群不懂规矩的乡下人。”
“唉,最近进城的乡下人越来越多了,感觉城门口每天都臭烘烘的,脏死了。”
“可不是嘛!瞧那俩丫头身上穿的,那是什么呀?!可真难看!”
“毕竟是乡下人嘛!哪里知道什么好不好看?她们能知道穿衣服就已经很不错了!”
“谁说不是呢!你们听说了没?城西赖头黄年前娶了个乡下媳妇儿!她竟然说条凳是长凳!咯咯咯……”
“哈哈哈哈!听说了听说了!我还听说啊!赖头黄那个乡下媳妇儿煎鱼竟然不用葱丝!简直笑死人了!”
“哈哈哈哈哈……”
面对无端的谩骂和围观,心性成熟的管梨花、小白、以及何腾三人还好,除了感觉有些厌烦之外,内心基本上没有太大的波澜。可是,年岁尚浅的管小妹和何飞就不行了!
一个十岁的少女,一个十三岁的少年,哪里受得了眼前这种场面?
管小妹吓得当场便哭出了声,瑟缩着趴在何飞背后不敢抬头。而何飞脸上的表情虽然没有太大变化,但下意识紧握柴刀的手,却说明了他的情绪同样濒临失控。
与此同时,何家的那两只大狗感觉到周围的敌意,以及何飞情绪上的变化。两只大狗默契的左右分开,无声无息的溜进干瘪老头的视野死角,站在那里静待何腾或者何飞的命令。
“回来!”
何腾一声低喝,宛如平地起了一声惊雷,直震得周围的人们心头一颤,纷纷后退一步,闭上了嘴巴。
而那个直面何腾的干瘪老头狠狠的打了个寒颤之后,也意识到何腾不好惹,万一这群乡下人真敢动手,那最后吃亏的肯定会是他!于是,他转过脸去,狠狠的呸了一声,便老老实实的排他的队去了,之后再没敢往这边看过一眼。
两只大狗十分听话的退了回来,何腾挨个摸了摸它们的头,以示鼓励。同时,他还轻声安慰管小妹道:“这些城里人自大惯了,总觉得自己高人一等。小妹你不用搭理他们,他们也就只敢嘴上讨两句便宜,不敢真动手。”
“哼,他要是真敢朝小妹动手,看我不用柴刀砍死他个狗东西!”何飞冷哼道。
“唉,行了,少在这里斗勇耍狠!毕竟出门在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何腾拍了拍何飞的头,略带责备的说道。
年轻人有脾气是好事儿,但若是因为一两句话就直接动刀子,可就太过了!
全程打酱油的管梨花这会儿一边踮着脚尖安慰自家小姑,一边摇头叹道:“唉,本自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啊!”
本来,管梨花说话的声音并不算大,但奈何童声清脆、辨识度高,再加上经过刚刚那么一闹,周围陷入短暂的沉寂,且附近这些人的注意力也大都还在管梨花她们身上,所以,听到这管梨花这句话的人还是蛮多的。
其中,有个衣着光鲜,身后跟着侍女、仆人的贵妇秀眉一挑,轻声赞道:“咦?本自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好诗,好句!”
“啊?是吧,我也觉得这诗挺好的。”管梨花尬笑着敷衍道。
管梨花刚刚也就是被眼前的闹剧搅得有些心烦,所以便借由曹子建的诗感慨两句,却不成想这两句诗竟被陌生人给听到了。
不过,听到就听到吧,反正只是两句诗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管梨花满不在乎的表现,让那贵妇眼前又是一亮,再次赞道:“哦?小小年纪宠辱不惊,倒是有几分灵气。”
对于别人的称赞,管梨花虽然并不是很在意,却也不想太过失礼,所以便换上愈发灿烂的笑容答道:“多谢这位夫人称赞。”
那贵妇闻言扫了一眼何腾等人,发现管梨花身边竟没有成年妇人跟随,于是顾及身份不再多说,点头嗯了一声便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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