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安心知道,这样的伤,最怕的是并发症。
“你等下去上房看看你爹,让你娘也能缓口气。”
她真心不想与邓金鼓独处,实在是做不来如原主那般坦然面对。
“好!”邓金鼓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还是烫得利害,又摸了摸她的小脑瓜子,哄道:“四丫要快些好起来,家里的猪猪因为没你喂食,都饿坏了,鸡也到处飞到处跑,就是看不到四丫呢,你若听话,乖乖吃药,待你好了,我偷偷攒下几文钱,去镇上给你扯块红绸扎头发。”
原主林四丫,最羡慕的是每逢过年的时候,那些有爹娘疼的小女娃娃,即便没有新衣裳穿,自己的爹娘总会花钱买两根红头绳,又或是扯上一条红绸,这样的绸带子,是花不了几个钱的。
原主是童养媳,季春花过日子爱精打细算,肯定不愿意花那闲钱,给原主打扮。
说到底,童养媳终不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
能疼她的时候,也是有限得很。
邓金鼓不知什么时候发现了原主的这个小秘密。
两个房里的人,都在说着闲话。
院子的大门正在此时,被人狠狠地拍打着。
季春花心里正烦得紧,听到这声音,更是烦躁得不行,朝窗外吼了一句:“金鼓,去看看谁来了,一个两个都是祖宗,就知道等着老娘来伺候。”
邓大郎听得心烦,索怀把眼儿一闭,假寐起来。
邓金鼓听到自家老娘的声音,忙起身走出东厢房,朝外头问道:“谁啊?”
“金鼓,是我跟你姐夫。”邓金钗的声音在门外想起。
应该是听人说了邓大郎受伤的事。
邓金鼓快步走过去,见林青山与邓金钗站在那里,林青山一手拎着一条五六斤重的草鱼,一手拎着用荷叶包的东西,这黑灯瞎火的,邓金鼓并不知是什么,连那鱼,也是因为鱼鳞色浅,能分辨个一二。
“大姐,大姐夫,你俩咋来了?”
“出了这么大的事,也没个人吱会一声,若不是我们听同村的人说,都不知咱爹出事了。”
邓金钗抬脚进门,又朝邓金鼓抱怨。
“我与娘去了郭郎中家,四丫生病还没好,还要在家拘着金锁,一时忙乱,还真没想起来。”邓金鼓搓了搓手板,有些小尴尬地回答。
“行了,行了,我就是唠叨唠叨,你还真上心了,爹出了事,娘可还好?”邓金钗即担心邓大郎,又很忧心自家娘老子。
生怕她受不了苦日子,扔下两个弟弟跑路了。
“娘哭了一下午,眼睛都哭痛了,这会子正在屋里陪爹说话。”
邓金鼓答完,又朝正屋那边喊:“娘,大姐,大姐夫来了。”
“我还以为老娘下的崽,那良心都给喂了狗呢!”季春花的话夹棍带棒。
邓金钗悄悄问邓金鼓:“怎么,金铃没回来过?”
“下午来了,只是没有问爹的事,娘心里憋着气呢,大姐,大姐夫,一会儿娘若说了什么难听的,你俩千万别往心里去。”邓金鼓并没有提起林安心因为邓金铃而被撞晕的事。
他是觉得自己在面对林青山时,实在无法说出口。
林青山是个话不多的人,听到邓金鼓的话,只嗯了一下。
随即,又道:“我家四丫呢?好点了没?”
到底是亲哥,心里最惦记的是自己的亲妹子。
邓金鼓知道有些事瞒不住了,含糊地答:“四丫今儿因为家里没人,晕倒在灶屋里,又发烧了,我去郭郎中那里抓了草药熬了给她吃,刚吃过药,你和大姐就来了。”
林青山想了想,对邓金钗道:“你先去上房。”
他把手里的东西递给邓金鼓,想了想,才道:“昨儿你大姐送大鳖回来时,捎了四个鸡蛋,回头把那鸡蛋搁狗肉里一起炖了。”
邓金鼓忙道了谢。
林青山看了他一眼,又道:“不必如此,左右是给我妹子补身子用的。”
阳河县这一带,以及周边几个县,都有吃了“狗肉暖烘烘,不用棉被也过冬”的说法,意思是此物乃大补之物。
随即,他又补了一句:“这是十年以上的老狗,我问过郭郎中了,他说那啥本草纲目有提,说是这样的老狗肉本身是一味药,吃了十分滋补,因着我娘整日担心我这最小的妹子,我便厚着脸皮子,又舍去好几斤大鱼,才去了邻近一个村里换来这么一小块狗肉。”
林青山话里的意思很明白,那就是邓家无论怎样,这回,都不能扣下他家妹子的那一口吃的。
“大姐夫,你只管放心,有我吃的一口,便有她的一口,我便是不吃,也要留给她吃。”邓金鼓拍着胸脯跟他保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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