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花园里,廊下树梢悬着宫灯,璀璨夺目,与天上星河遥相辉映。
赵瑾年一袭月色银丝暗纹龙袍,靠坐在明黄锦缎软靠上,珍馐美味玉液琼浆摆满玉案,他却似无情绪也无食欲,只单手支头,望着摆在高台上洛阳新进贡的醉妃豆绿出神。
忽然,眼前一暗,悬于高台上的宫灯尽数熄灭,围坐在高台周围,参加御宴赏花的妃嫔们被这骤然变化惊到,发出纷乱娇呼。
赵瑾华似也被打扰到,斜依在软靠上的身子微动,待他看清有两道模糊身影,风姿绰约地自高台上缓缓站起时,却又顿住,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冷嗤。
“今夜皇上为李皇贵妃举行赏花御宴,怎地皇上倒好似不大高兴?”
坐在赵瑾年身侧的姬氏,悄悄歪靠过来,同赵瑾年说话。
等了半晌,赵瑾年没有答话,姬氏却于半明半暗的灯火中,端起案上酒盏,送到赵瑾年唇边。
就着姬氏的手,赵瑾年慵懒地抿了口,却在此时,有莺啼燕啭自高台上传来。
“今夜赏花夜宴,我姐妹二人借花献佛,将与墨采女比心之约挪来这高台上,一来是为助兴,二来也是想请皇上皇后与众姐妹们一起做个评判,看是我姐妹二人对皇上真心可鉴,还是墨采女勇气可嘉。”
双生姐妹与墨梓凝比心之约的消息,在宫中已是传得沸沸扬扬,小道消息各种八卦满天飞。
有说双生子请来塞外高人指点的,有说墨采女急疯了,抓到谁都问怎么比心,连浣衣房的宫女也不放过的……
反正怎么精彩怎么编,越传越离谱,但百传不如一见,赏花之余又多了谈资,在场之人无不暗暗叫好。
“你二人既要履行比心之约,却为何把灯熄了,可是有何蹊跷?”
皇后姬氏朗声问话,声音清脆悦耳,语气沉稳透着威仪。
闻言,高台上二人于隐约中向姬氏敛衽一礼。
“请皇后恕罪,比心之约比的是真心,可这真心原是看不见摸不着的,所以我姐妹二人就想着,该如何才能让皇上看到……”
此话一出,台下众人议论纷纷,“是呀,这真心要如何才能看得见?”
“难不成要剜心?哎呦呦,收到狗心的肖美人,被吓得到现在还起不来床呢,我可不敢看。”
“哪能剜心呢,真要剜出来,她姐妹二人还能活?什么脑子?”
台下说什么的都有,一时间各种声音交汇一处,吵得临榭而坐的赵瑾年拢眉。
“难为你二人有这份心思,如此,快展出真心给皇上瞧瞧。”
姬氏话音刚落,李皇贵妃却笑着来问,“可是这墨采女没来,对手缺席,要怎么比?”
从前墨梓凝身为六宫之首时,没少给李皇贵妃脸色看,如今她提出来了,姬氏定然是要给她几分薄面。
“依姐姐看该当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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