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怀瑾进了州狱,找了个差役,问差役汪氏在何处,那差役将他们带去了刑房。苏怀瑾进了刑房,看到被绑在柱子上满身血污的汪氏,她示意乌鸫上前瞧看。
乌鸫按苏怀瑾的吩咐,上前查看了一番汪氏的情况。回到苏怀瑾身边禀告道:“公子,汪氏确实是死了。”
苏怀瑾面色不愉,命差役将汪氏解下,并把尸体送去义庄,通知家人来认领。又转头吩咐东浅“东浅,你去打听打听,周知家里还剩下什么人。”
“是。”
苏怀瑾回到房间,坐在椅子上低眉沉思。
南淮沏了杯茶,放在苏怀瑾手边,他刚才虽不在这,但也听说了汪氏被张词打死的事,知公子现在心里不痛快,可他也不知该怎么劝,只能静静的在一旁站着。
苏怀瑾没思考太长时间。她呼出口气,似终是下定了决心:“乌鸫,你去传信将乌鹰和乌雀都调来。让他们住在外面,有事便以赤青传信,万不可在州府里现身。”
乌鸫点头应是。公子的顾虑他理解。乌鸫往隔壁看了眼,早先便听东浅说,隔壁住着的那位白小将军就是公子指腹为婚的未婚夫白遇,他还真有些好奇,那白遇到底是有多傻,才会放着这么好的未婚妻不要,为了个刚认识不久的女子远走边城数年。
苏怀瑾接着又道:“张词此人,我甚是不放心。乌鸫从今日起,你就跟着他,留意他的一举一动。”这几日是她忙糊涂了,竟将前知州落水的事给抛到了脑后,细细想来,这个张词确是嫌疑最大的。
之前河工的事名义上是张词管理,实际上却是由王守成亲自负责,待出事后,王守成又让张词参与起了河工之事,显然王守成是有让张词当替罪羊的意思的。如果张词足够敏锐,洞悉了王守成的意图,反过来先下手为强的杀了王守成,到时就算上面要来人追究此事,王守成已死,张词只要一口咬定是王守成不让他参与河工之事的,又有其他人的证词,他便可以把自己从中摘个干净。苏怀瑾心里哼道:好个张词,之前她竟未想到!
“是,属下遵命。”
一个做管家模样打扮的人,手里拿着一封信,轻轻的扣了扣眼前的门。
屋里传出一个男子的声音“进来。”
那管家轻轻的推开门,走至桌案前,恭敬地将手中信承给了坐在桌案旁的男子。“老爷,卫辉来的信。”
那男子约莫四十多岁,他将信打开看了一遍,气的将信纸拍在了桌子上:“张词这个蠢货。”
管家低头询问:“老爷,既然张词一而再再而三的坏事,我们要不要舍了这颗棋子。”
那男子又将信拿起来从头到尾的看了一遍,略一沉吟“他还有用,先留他一命。那张氏可找到了?”
“回老爷,孟成那边还没有消息传来,想必是还未找到张氏。”
“哼,没用的废物,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也能给看丢了。”那男子拿起手边的茶盏,喝了口茶:“告诉他,若是找不到张氏,他也就不用回来了。”
“是。”
傍晚时分,白遇从兵营回到了州府,他手下的人将今天下午发生在州狱的事告诉了他。白遇点头,吩咐唐璟将章武找过来。
唐璟刚要走,又被白遇叫住了:“州府里人多口杂,有些不方便,你告诉他,今晚巳时,我去他家找他。”
白遇先去找了李游水,商议完防汛的事宜后,才回到自己所住的院子,打算好好歇一歇。
他看苏怀瑾那屋亮着灯,犹豫着要不要去与她打声招呼。想了想,还是决定作罢,她今日平白无故的被人扣了个以官压民的大帽子,心情定是不好,他还是别去打扰她了。
苏怀瑾听到门外的脚步声,响起又停下,又响起,知是白遇回来了,可她现下却没有闲心开门去与白遇寒暄,她现在正斜倚在榻上,看方才乌雕从赤青身上取下来的父亲的回信。
父亲信中说,工部的案卷已被人动了手脚,上面记录的那个巡查卫辉堤坝的工部郎中于几天前暴毙在家中。吏部的卷宗倒是没什么问题,卷宗上记载卫辉知州王守成,现年三十九岁,崇光六年的进士,曾担任过工部都水清吏司的主事,六年前调到林庆做了知州,三年前又平调到卫辉。
等一下,似乎有哪里有问题。苏怀瑾似是想到了什么,急急忙忙起身穿鞋,快步往王守成的书走去。
苏怀瑾来到王守成的书房,找到了她之前翻看的那本记录着卫辉历任官员的册子。她将册子翻开,看到卫辉的上一任知州是李云明。她将册子合上,找来纸笔,将李云明和王守成的名字写在纸上。她在吏部当值的这几天,审阅了很多小审的册子,知道李云明现下是陕州知州,并且她记得她十四岁在外游历那年,路过陕州,当时的一州之长似是王焕,而王焕又恰是现在林庆的知州。
苏怀瑾放下笔,这三处都是汾河流经的要域,如果她不曾记错,那这三处便是每年朝廷都要投入大量钱财和精力的所在。六年,除非工部、吏部、户部都有着帮衬、参与否则又怎么会直至今日才东窗事发。这幕后下棋之人能收买三部,身份又岂会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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