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的东西一定让你倒贴钱!

说完,梁和把手机放回口袋,不再理他。他转头看向自己右手边的窗台,随后发出一声痛苦的哀嚎——

这烟头怎么就偏偏摁熄在自己的袜子上了啊!昨天刚刚洗干净好好挂在晾衣架上的袜子,怎么好端端地就掉窗台上了呢!

他扯着袜子上焦黑的破洞,内心欲哭无泪。今天这到底是怎么了?出门进医院,看病倒贴钱,袜子被戳了洞,还是对穿!

郁闷的梁和同学关上窗户,把惨遭烫伤的袜子连带着另外一只一起扔进垃圾桶。他随手收拾了洗漱用品,去公共盥洗室洗漱去了。

躺在卧室床上的苏维盯着手机屏幕上梁和回复的消息,眉眼柔和地舒展开。摘了眼镜的他眼神不复白天时的冷静锐利,微微潮湿的发丝随意地散落在额角,放松愉悦的神情搭配精致硬朗的五官,透着一股漫不经心的性感。

他脑海中一遍遍回想着梁和依在自己怀里毫无防备的样子,朝他眼睛弯弯绽出笑容的样子,对自己说开车路上小心的样子。

真是个奇妙的小孩儿,苏维想。梁和对自己仿佛有种隐隐的吸引力,在他面前,苏维很难转移开注意力,只想全身心地去关注他的一举一动。

这种感觉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苏维自己也说不准。

他打开备忘录确认了第二天的行程,公司安排他和几个项目经理一起去S市监督安坪区的楼盘建设工作,这一去又是将近两个月,等回来也快过年了。

他给梁和发了个消息,说自己要去外地出差近两月,你多保重身体,期待你做的礼物。晚安。

没等那边回消息,苏维抬手关了落地灯,沉沉睡去,一夜无梦。

第二天是周天,梁和一大早就又去工作室做手工。辛晓珍看着眼前梁和气色尚好,不免担忧地问他:“你昨天是怎么了?可吓死我了!现在哪里还有不舒服吗?”

直到梁和回答昨天只是有点低血糖,现在已经没事了,辛晓珍这才呼出一口气,拍拍梁和的肩膀说:“中午姐炖排骨给你吃!你哪也不许去!”

梁和被辛晓珍拍的一个趔趄,笑着说好,那就麻烦珍姐了。

说完,梁和变魔术似的从背后拿出一大兜外带的零食和奶茶分给工作室的各位员工,连连道不好意思昨天给大家添麻烦了。

工作室里上上下下一片欢呼,员工姑娘们一拥而上挑选自己喜欢的口味。辛晓珍眼明手快地抢了一杯加了红豆椰果的奶茶,插上吸管忙自己的去了。

好不容易从一堆姑娘身旁脱身出来,梁和擦擦汗,心道女孩子们的战斗力也忒彪悍了点,自己差点就没招架过来。

他走进工作间,收拾停当,接着捏起绣花针绣那把团扇。梁和心想今天可再不能放任思维到处跑了,免得不知道又触到哪的开关,再开启发作模式可就不是闹着玩的了。

梁和专注而仔细地对着布料上的轮廓小心翼翼、一针一针地绣上颜色,梁和手下速度慢慢因熟稔而加快,此时的他脑子里什么也没去想,只沉陷于手下的工作,如入无人之境。

时间过得飞快,梁和后背突然被拍了一下,手上的绣花针差点戳到手,心道好险。辛晓珍来叫他吃饭,梁和放下手中的活计跟着她上楼到了辛晓珍的住处。

珍绣坊严格说来有两层,平常顾客经常去的地方是三楼,所有的户型除去承重墙外,全部打通连在一起,方便展示作品和员工工作,大部分区域对外开放。四楼绝大多数是储物间,材料间,充当工作室的仓库。其中一户南北通透的小型一居室是辛晓珍平常吃饭休息的地方。

以前梁和也来过这里,平常辛晓珍经常留他跟几个老顾客吃饭,一来二去也就不拘泥于店主与顾客的关系,大家慢慢变成了朋友,相处也不再那么拘谨。

梁和换了鞋进了房间,房间里布置的简单温馨又整洁,跟老板娘豪爽的个性完全不一样。

他坐在餐桌前,突然腿上有什么东西蹭了过来,低下头看过去,惊讶地发现是一只小黑猫。

梁和惊喜地捧起这只小黑猫,看个头应该只有几个月大。小猫也不怕人,乖乖地被梁和抱着。时而伸舌头舔舔眼前人的手,乌溜溜的眼珠子四处看,像是头一回来到了高空视角。

辛晓珍从厨房盛了饭出来,自己一份梁和一份。她分了筷子给梁和,招呼他吃饭。

梁和接过筷子,问什么时候开始养的这小猫。

辛晓珍答养了没多久,楼下捡的,抱怨给它打针买粮清猫砂好费功夫。看着怀里毛发黑亮的猫咪,梁和心道它运气真好碰上个负责任的铲屎官。

还没吃两口饭,楼下跑上来一个员工说老板来客人了,要下去接待一下。

辛晓珍撂了筷子,骂这些暴发户净会挑饭点来折腾人,头也不回地叫梁和先吃,把她的那份放进微波炉,等回来她自己热。梁和笑着应了,目送辛晓珍出门下楼去。

怀里的黑猫从梁和的臂弯中跳下来,落在梁和的大腿上,蜷起身子不动了。梁和慢慢把腿放平,拿起筷子吃饭。一人一猫相处得很和谐,吃完之后梁和又刷了锅碗,转身下楼。

那小黑猫见他要走,喵喵地叫,在他关门的时候小猫嗖地一下从门缝里钻了出来。

梁和吓坏了,以为它要蹿出去乱跑,谁知它绕在梁和脚边,他走哪它跟哪。他随即放下心,随它跟着下楼去工作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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