汇演结束之后,江映海和杨梓成都搬回了自己的寝室。貌似又过回了之前的生活。

他俩虽然没有刻意的回避,但他们毕竟不是同一年级,不在一起上课,见面的机会少了很多。他们又不能像真正的情侣一样双宿双栖,所以客观上虽在一所学校,但还是很难有机会见面。

前段时间过于亲密的接触让两个少年都有些措手不及,内心在情感和道德间极具煎熬和挣扎。冷却下来反倒不会想那么多了,更何况常言说的好“小别胜新婚”“距离产生美”。

汇演之后江映海最大的变化就是演出的机会多了,有一些市里的活动会专门找他,有些学校的活动也会安排他,同时也有一些商演的机会找他,除了认识一些朋友还可以赚点外块,所以江映海在学校的时间不像之前那么多了。忙碌一些,江映海感觉很好,起码觉得很充实,不会那么无聊,不会总去胡思乱想。

当然江映海和杨梓成还是会联系,比起见面更多的是短信。在很长时间内,杨梓成保持着每天给江映海发短信的习惯。但是很多时候江映海在演出、在路上或是太累了、要睡了。激情过后的平淡是淡化两人感情也是考验两人感情的最好的手段。

“小海睡了吗?”杨梓成的短信如常发了过来。

“准备睡了”

“我这几天一直没看到你,忙什么呢?”

“市台弄了个元旦戏曲晚会,学校让我去,天天彩排”

“累吗?”

“不累”

“我想你了,小海”

“我也是……”

短信每天继续,但内容大同小异。

杨梓成觉得这不是他要的感觉,他也曾感觉江映海有些疏远他,不像之前那么依赖他。他也曾对江映海汇演之后频繁的演出心生埋怨。但冷静下来想想自己到底能给江映海什么?两年以后自己就要实习了,家里早就明确过他要回家发展,而江映海无论从家庭背景还是学历上来看都得靠自己,一个戏校毕业的学生不继续考大学几乎就是没出路,江映海如果能凭借自己的名气进专业院团将是最好的选择,现在有这样的机会他无论如何都没有理由阻拦。

他和江映海的未来昭然若揭,江映海能为了自己去C市吗?他去了又可以做什么?自己都还得靠父母安排,又怎么对江映海负责?这个责任他负得起吗?之前的那些承诺现在看来是多么滑稽可笑啊?反之,自己会为了这段感情留下来和江映海并肩奋斗吗?那样且不说爸妈这一关就过不去,更重要的是自己不但不能帮助江映海可能还会成为江映海的累赘。更何况他俩的关系自己真的有信心公之于众吗?自己想都没想过,甚至不敢想,这些都是杨梓成最不愿意去想又不得不去想的现实。汇演之后杨梓成似乎更能明白江映海的纠结和崩溃的缘由。既然不能改变,当初为什么去招惹人家。所以很多时候尽管非常想念他也会刻意克制自己。

同样江映海也不止一次的盘算将来,杨梓成会不会深造去考戏曲学院自己没问过,但是即使不考大学他家也一定会让他去考公务员的,会给他安排一切;而自己确实不是学习的料,即使万一的机会考上了也不想再让妈妈负担自己四年的学费。他老家F市别说京剧团就是歌舞团都没有,自己除了唱戏啥都不会还没学历,回家就是等死。所以自己只能靠自己闯出一片天创出一个机会。但是江映海心里确实有一丝希望,杨梓成汇演结束那天说的话“只要你唱我陪你,只要你在我不走”让他年轻的心还有着美丽的憧憬:如果杨梓成愿意跟着自己,或者说我能跟着他,我不用大富大贵,不用声名显赫,就平平淡淡也可以,粗茶淡饭也可以。

两个人也交流过这个原本很遥远的话题。

周末江映海要去彩排,杨梓成和江映海商量彩排结束一起去书店逛逛。江映海答应了,于是杨梓成陪江映海去彩排。

两个帅哥走在一起还是会吸引很多目光,特别是花痴的女孩都挪不动脚步。杨梓成很温暖,江映海很高冷,他们的皮肤水嫩,个子高挑,比实际年龄显得成熟一些,更是引人关注。

当艺术走上程序化和职业化就失去了创作的动力和原本的味道。所以现在杨梓成在看江映海彩排的时候都会很无聊。

江映海彩排间隙会在观众席找寻杨梓成,结果杨梓成被一群女生围绕着,年龄跨度之大让江映海不得不佩服杨梓成的魅力,有时熟悉江映海的女导演会特别拖江映海带好吃的给杨梓成,有的时候还会特别提醒江映海“下次别忘了把你同学带来”。江映海不会特别往心里去,但是看到那些女的“花痴”样儿,江映海还是不舒服。他不舒服的还在于杨梓成好像从来不会对女生说“不”不会拒绝,没有免疫。

坐在书店的阅读区,杨梓成给江映海买了一杯蜂蜜柚子茶,这种喝着甜甜的看着美美的东西是江映海的最爱,杨梓成难怪那么有人缘儿,他还是真的会讨人喜欢。

“你在看什么书?”江映海问

“事业单位考试用书”

“我还以为是泡妞儿宝典呢?”

“我怎么闻到一股味儿”

“什么味儿?”江映海信以为真,也用鼻子闻着

“谁家醋缸打了,哈哈哈哈哈”杨梓成得意的笑笑“怎么嫉妒了?觉得地位不保了?”

“别把自己说得跟块儿香饽饽似的,一群苍蝇围着屎而已,我有啥可嫉妒的”

“你说我是屎?”杨梓成佯装生气,拿过江映海的杯子喝了一口“屎喝过了,你还喝不喝?”

江映海努力忍着还是没憋住笑出声儿来。

杨梓成拿出手机,一会儿短信提示音响起,江映海点开“就算我是一坨屎,也会遇到心地善良的你一只小屎壳郎,不远万里找到我,然后当成宝贝,再不远万里和你一起滚回家,一路上悉心呵护我,怕我被人抢了,被踩扁了,或撞到石头,一心想着把我变成家里的镇宅之宝,别怀疑,世界有时候就是这么好,只要你相信,你就会拥有。宝贝儿小海,她们喜欢我,我控制不了,但我只喜欢你,有你在,每天都是晴天!我眼里看着她们,心里只想你,如果我变心愿意接受一切惩罚”

“就坐旁边还发短信,你愿意接受一切惩罚?那就罚你练《葵花宝典》哈哈哈”

“那你不就守寡了吗?”

“我可以再娶,别担心”

他们俩逗了一会儿。往往他们出来都会要一杯饮料,他们喜欢共喝一杯饮料的感觉。喜欢这种小甜蜜。

他们不是总逗趣儿,偶尔还会聊聊未来。

“你想去考公务员吗?”江映海问

“我不想,可我妈说必须得考,你想我爸妈都在政府工作,可以使上劲儿”

“没错,现在公务员都是靠关系,近水楼台,这是铁饭碗”

“小海,我想好了”

“什么?”

“我想有我爸妈我考公务员问题不大,最次也能混个事业编,这样我就稳定了,你可以考我家那儿的师范学院或者音乐学院”杨梓成自顾自继续说“你不用担心学费,我包了”他兴奋的看着江映海,这个事儿确实杨梓成想了很久,从自己的角度这是唯一不和江映海分开的办法。“你觉得怎么样?”

“我会试试的,就怕我考不上”

“如果你想考,绝对没问题”杨梓成就像困扰已久的问题解决了一样开心。

可是江映海心理一样充满阴霾,自己会放弃舞台?放弃戏曲?也许为了杨梓成他可以,但是他能考上大学吗?杨梓成和自己的未来就像他说的那么简单吗?杨妈妈会允许吗?

关于未来,这个梗梗在他俩之间,无形却困惑。他们都不愿拿出来说。因为他们既没有大学生那样成熟又不像小孩那样无知,面临不该面临的,承担承担不起的,说不清道不明!所以他们都不愿多聊这个话题。

在学校,他们都会墨守成规,为了避免闲言闲语,杨梓成几乎不去江映海的寝室,不会主动和江映海碰面,只是短信联系;但每个周末就是他们享受温柔乡的时间。恋爱的美妙会让人上瘾,也会麻痹现实。他们除了觉得即将到来的分别在所难免,除了未来无法控制,他们对彼此一直都是无比忠诚。

他们会一起看电影,江映海最爱动画片,杨梓成会混在一群孩子和家长里陪他一起看;去KTV江映海会一首接一首唱,杨梓成会从头听到尾;江映海最喜欢吃李先生牛肉面,杨梓成会挨家陪他吃;他们会一起去游泳,杨梓成会潜到水下占江映海的便宜;杨梓成总是求江映海一起洗澡,江映海总是把门插的紧紧的,杨梓成只能听着水声 ……他们偶尔在杨梓成的百般哀求下会去开个钟点房……毕竟年轻人都有着过剩的精力和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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