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已经不是一个惨字就能形容的了。”折花喝得有些微醺,脸色带着微红,说着说着笑起来,“人人谈而色变的杀夜叉,被揍得像块抹布似的丢在路边,身上的骨头碎了不止几根。”

“沈师叔的医术好,师尊的也不差,毕竟是天元仙尊的传承,但是师尊只给七汝治好了骨伤和内伤,皮肉伤让他自己慢慢好。”

那段时间终于不是仑泽见谁揍谁,而是被季沧笙抓着打了。

一次比一次揍得惨,仿佛从来没有手下留情过,二十二上仙都看得肉疼,劝了季沧笙好多回。

“你们要是谁看不下去了,就把他收回去当徒弟。”

那二十二上仙哪敢啊,他们还没来得及教化呢,仑泽还被天天揍个半死,不窝了一肚子气?

再加上……明里说着是被揍,实际上也算是过招了,仑泽被揍得惨,学得也不少,捡回去了万一没养好,不得灭门咯!

仑泽是真被揍服气了,锋芒毕露的脾气裹起来,跑天元峰报道去了,正式拜入天元仙尊座下,成为了天元仙尊第四个弟子,抽到的赐字是——

七娘子。

后来对外改作了七汝,虽然当时的天元门弟子中知道七娘子这个字的不少,但大都是:想笑,但不敢。

因此,如今的天元门弟子中,出师没出师的,只要是那个时期的弟子,通通都还是对七汝有心理阴影,有些说句话都会不自觉打寒战的,基本上都是当年被揍过的。

花不语听完,有些难以想象。面世大会上他见过七汝的比武,确实有些意外,但他对这个师兄的印象总是那个喜欢和白歌一起开玩笑逗他的和蔼师兄,和杀夜叉几个字完全联想不到一块儿。

“对了,让卿呢,不是说今日就住过来,现在还没见着人。”

“还在天元峰定着呢。”花不语含糊道,“待会儿子时过了我去接他。”

折花笑了笑,他知道师尊定是不会这么狠,毕竟不是自己的亲徒弟,怎么会如此没有分寸,但那小子确实讨厌,这么整整也好。

二人煮着清酒闲扯到半夜,花不语让折花先休息,剩下的事他来忙活。折花不似以前那样事事详细,随意交代两句便歇了。

让卿不是天元峰的人,自然不会腾天元峰的屋子给他,只是在仙寐山腾了间弟子房,距离这边的屋子不远。

花不语方出门没两步,便遇见了两人。季沧笙在前,让卿老老实实跟在后面,白日里不可一世的青年从脸颊红到耳朵,大气儿不敢出一个。

季沧笙见到花不语,先是浅浅笑了下,即便让卿不告状他也能猜出来,却没有指责的意思:“你带他过去吧。”

“是。”花不语看不透这二人之间发生了什么,闷头把让卿带去他隔壁不远的屋子,抱着手臂靠在门口等人安分收拾。

让卿见季沧笙走远后没多久,就又原形毕露了。

“为什么屋里没打扫?这怎么住人啊!叫个小厮来收拾收拾很难?”让卿翘着指头嫌弃地捻起铺盖角,生怕里面有什么似的。

“不想住可以回午阳峰。”

“才不要!”让卿得意地挑眉笑起来,“我好不容易过来,怎么会轻易回去!”

“你有什么目的。”

“嗯?”挑三拣四半天的人停了下来,好笑地打量,“师兄莫不是想多什么了?”

花不语眼神一深,带了些警告的意味,嘴角笑得冷淡:“你怎么知道我指的不好的一面?”

让卿这才发现自己竟然被绕进去了,不免又看了花不语一眼。他听说这人沉心修炼,古板又不知变通,做事一卯一眼的,在天元峰算起第二好欺负的人才是,没想到几句话下来自己竟然吃了亏!

白天在天元堂戳着,木头棍子一个,晚上满口的门规祖训,也没看出来肚子里有这么多弯弯绕绕来。

“师兄错怪我了,我哪有什么目的,不过自幼仰慕天元仙尊,如今见着了,确实是……喜欢得紧。”

花不语似嘲笑般冷冷呵了声:“你今年多大了。”

让卿下巴一扬:“三十有二。”

比季沧笙还大一岁。

“你笑什么。”让卿心高气傲,见不得这种带着些蔑视的眼神。

“自幼?”

“自幼。”

“那你仰慕的,和现在这位,可不是同一个人。”

让卿眉心抖了抖。

“你自幼的天元仙尊?那是师祖,不是我师尊。”

青年牙尖磨出些细微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分外清晰。

花不语加重了那个“我”字,意思非常明确——来了天元峰又如何,师尊是我的。

“说起来,师兄你是十一年前入门的吧。”让卿挑衅般掰起笑,“那你可知道七汝师兄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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