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被什么砸在了心口,花不语一时之间竟然有些没听明白。

他呆愣地站在那里,带着毫无掩饰的不可置信。缓了好久,开口时声音哑得不像他自己。

“……为什么?”

“女娲草的事我已经听说了。”季沧笙平淡的嗓音与往日无异,“环环……也就是食盈兽答应往返你与天元门之间,照料女娲草。”

花不语木讷地点了点头,这才回过神来,不由得苦笑,自己怎么会问出这种问题。

不过是身份特殊才没有外出历练,比武大会之后上仙界或多或少也知道了他的名字,出去历练便也不再受限了。

只是……

“二十二峰上仙那里,别忘了去拜别。”

花不语怅然若失,应道:“是。”

昨夜那个人仿佛是一个梦,季沧笙依旧是那个冷淡得不近人情的季沧笙,宣布似的告知,然后拂袖而去。

有什么随着那个背影抽走,留下哽在不知哪里的东西,堵得他呼吸不畅。

“喵嗷!”

忽然之间冲天而降一只肥硕的身影,打断了花不语的思绪。他退后一步接住那壮实得和球似的虎皮大猫,密实的皮毛摸起来油光水滑的。

“你怎么又胖成这个样子了。”

“哼!还不是小沧笙说这样他更怀念,本大爷才屈尊变成这样的!”食盈兽估计和澈见了一面,他自诩比澈辈分大,就也跟着这么喊季沧笙了。

花不语把这家伙丢……安放到地上,问道:“有什么事。”

“你以为我想找你!还不是为了女娲草!”食盈兽往地上一坐,两条后腿岔着,两只爪子叉腰,看着像一层层堆起来的猪油,“你浇灌得太频繁了,只需要七七四十九天浇一次,浇七七四十九次就能开花,再用灵力蕴养二十八天即可结果,结果……唉反正你就出去三年,回来的时候还没开花呢!”

“三年”两个字哐啷一声砸得花不语七荤八素。

三年不回天元门,任谁历练也不会这么久。难不成是发生了什么,季沧笙要把他支开?

花不语心中一沉,顿时不想离开了。

他早就下定了决心,不论发生了什么,他都不会放下他不管。他怎么能赶他走!

食盈兽仿佛看穿了花不语的心思,老神在在道:“因为不知道你的生辰八字,老夫只草草给你算了一卦。以你在云泽秘境里的机遇,你应该就是传说中的天选之子紫薇星下凡!”

花不语:“……”

“不然怎么会跟老夫签订血契!”

他就知道这家伙不靠谱!

原来是这玩意儿搞得鬼!

花不语狠狠给食盈兽记下一笔,然而与它有鲜血之契的食盈兽怎会感知不到。

“你、你该不会以为是我让你历练这么久的吧!”

花不语冷睨它一眼:“不然呢!”

肥猫气得胡子直吹:“你师尊让你出去历练五年!五年!你个小没良心的!要不是因为老夫劝他,你个小白眼儿狼要在万年玩儿五年泥巴!你还敢瞪我!”

花不语觉得有些呼吸紧促,声音沙哑地问道:“为什么?”

“老夫刚才说的话你没听懂?你是天选之子紫微星在世,天元门虽灵气充裕可机遇却有限,你只有去更广阔的地方才能得到最好的发展,而不是局限于一隅!”

花不语只觉得一头撞到了棉花上,不疼不痒,却能把他闷死在里面。那种抓不住的虚无感简直要将他逼疯了。

“小鬼……”食盈□□言又止,只听嘭地一声,烟雾散去,花不语眼前立了个人。

季沧笙斜对着他,沉声道:“天元门对他来说已经变成了一种禁锢,他太过在乎自己的身份,变得有些顽固了。”

我只是……

花不语想解释什么,却无法开口。

“我教不了他,但是江湖可以。”

不是的,我已经经历太多了,只想……只想……

花不语觉得心中一紧,不紧道。

只想在你身边啊。

你为什么可以接受我的全部,却又把所有的事一个人扛下?

季沧笙自顾自说完,淡淡看了他一眼,那瞬间,如同一泼冷水,将花不语从头到脚浇了个彻底。

“你在想什么?”

“我……”

“季沧笙”忽然翻了个白眼,语气无赖:“你师尊就是这么说的!听清了吧!”

花不语这才猛然惊醒,眼前的人并不是季沧笙,只不过那神色实在太过相似,让他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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