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捡到底没去补觉。谭贵崴了脚走不得路,赵二娘子又不放心谭九桐一个人去见贺知行。他便提出同去。

赵二娘子本不想这个时候还麻烦他,但除了他又实在没了其他人。

只得答应。

看着两个半大的男孩子并肩出去,赵二娘子不由叹道,“招哥儿但凡换个环境,必定非池中之物。可惜,偏摊上了那样一对父母。”

阿渚拉了拉她衣袖,“娘,他爹娘为何会这样?”

赵二娘子摇了摇头,“谁知道呢,谁也猜不透他们怎么想的,作孽啊。”

中午的时候,贺知行便亲自带了人来。

同来的,还有一辆马车。

他态度极是客气,“常日里胡掌柜就经常同我提起三郎,说三郎最是个实在人。我一直想着同三郎见上一面,奈何一堆事情总脱不开身。”

见谭贵被赵二娘子搀扶着,忙亲自扶了他另一边胳膊,“快坐,快坐!伤筋动骨冬日里最是难养,万万大意不得。”

谭贵只好坐下,赵二娘子笑着道,“劳贺老板挂心了。”

“诶?”贺知行忙摆手,“我虚长三郎几岁,若是不嫌,便喊声二哥。叫什么老板,实在太过生疏。”

说着,将伙计手里掂的糕点放在桌子上,“这是我一个朋友从北边带来的,味道跟咱们这的不一样,给孩子们尝尝。”

谭贵忙道,“贺老……哦,贺二哥太客气了。”

他本想喊“贺老板”,见贺知行抬手来拦,便有些别扭的改了口。

毕竟这热情来的比想象中猛烈多了。

贺知行听他换了称呼,便笑道,“不是客气,是三郎这次的确帮了我一个大忙,解了我燃眉之急!”

他感叹一声,接着道,“你有所不知,如今细布的行情有了大变化,咱们整个正和县也没有多少匹了。恰巧王家那边又急着要,给我们这些铺子递了几道信了,说是高价收细布。王家这些年没少扶持我家,我一直为帮不上忙而忧心。三郎这批货实在是太及时了。”

他往谭贵身边凑了凑,道,“三郎放心,我肯定给你个合适的价格。而往后,这细布你有多少我收多少,价格都好说。”

谭贵颇有些不自在,“能收到这批布也是赶巧了,以后能不能再碰上,难说啊。”

贺知行在商场在摸爬滚打了二十年,最是会察言观色、听音会意,便道,“我贺某人在咱们青羊镇虽算不上什么人物,承天布衣庄却是有些年头了。收布料就是收布料,从不问来处,有人来问,也必守口如瓶。三郎信得过我,我便也信得过三郎。这生意既然接了,便不是一家的事,这个道理我明白。”

话说到这个份上,双方心里便有了底。

最后,贺知行以每匹一千二百钱的价格将细布全收了下。

结账的时候,谭贵却退还了十两银子出来。

他很是不解,“三郎这是什么意思?”

谭贵便笑着道,“之前胡掌柜见我家实在紧张,每匹布便多给了一百个钱,积少成多却也差不多有十两。我先前不知道,现在知道了,再拿这钱便觉得烫手了。”

贺知行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赵二娘子的脸色,想起自家那个混账儿子,心里了然,便直爽的将钱收了回去。

“以后,我盼着和三郎多做些生意,到时候这十两银子于你我来说都不算什么,你既退给我,我便也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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