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老汉是个有本事的人,年轻时自己跑出去跟人学做生意,后来贩起了茶,有了些积蓄,也打通了不少路。

他的女婿何来银能够把住阿瓦村的茶叶营生,说起来陈老汉也是出了力的。

他没有儿子,对子侄辈的人便格外看重,村里不少人是被他拉起来的。不然现在的上水,也不会家家都有细粮吃。

所以,他在村子里的威望极高。

小牛娘看见他,气势一下就弱了不少,但仍硬着头皮,“二伯,这事也不能全怪我……”

“住嘴!”陈老汉喝住她,“你家什么情况,老头子我清楚的很。有些事情不说在台面上,是给虎子脸面。你婆婆要是还不见好,就让你娘家把你接回去吧。”

小牛娘脸一下就白了,想哭闹起来又不敢,最后瞪了阿渚一眼,把小牛从箱子里抱出来,气冲冲的走了。

半路她又回了来,顺手从货架上拿了一包盐。

“我家断了三天盐了,就当我赊的。”

说完,一阵风似的不见了。

陈老汉摇头叹气,斑虎性子软弱,不然这样的婆娘早休回娘家了。

他看着谭贵,满脸歉意,伸手去掏钱,“三郎啊,你多担待。”

谭贵自不会要他的钱,好劝歹劝把人劝回去了。

其他人也都讪讪的,买了东西就匆忙散了。

看着低着头不说话的阿渚,谭贵心疼极了,将她抱在怀里安慰,“丫头,咱不卖东西了,咱回家去。”

阿渚环住谭贵的脖子,把脸往他怀里一埋,两串眼泪就出了来。

她想娘了。

谭贵一手抱着她,一手挑起货架,“把给老疯头的粮食送了,咱们就回去。”

阿渚抽噎着点头。

老疯头住在村子最边上,说是屋子,不过是茅草搭的两间屋子,在寒冬里像是一阵风就能刮倒。

谭贵让阿渚等在外面,自己掂着袋子进去。

屋子里又暗又湿,简直比屋外还冷上几分。老疯头照旧躺在硬得像铁一样的被窝里发呆。

其实旁边有不少村人送的东西,也有棉被,可他就是不用。这边给他盖上,那边他就给掀下床了。

老疯头年轻时并不疯,还很能干,自从老婆生孩子一尸两命后,便开始疯疯傻傻的。

说起来,也是个可怜人。

山里有个老说法,像这样的疯子是守村子的人,专看着那些怪东西,不让进村吓唬孩子。所以有孩子的人家多会送东西给他们。

谭贵有四个孩子,每次来上水便会给老疯头带东西。

老疯头一天中总会清醒一会,自己起来做饭吃。谭贵这次便给他带了半袋粮食,并把出来时带的饼子给他放在了手边。

从屋里出来时,就看到阿渚跑过来拉他的手,“爹爹,我们去下个村子吧。”

谭贵摸了摸她脑袋,知道她是怕现在回去耽误生意,便道,“已经过晌午了,现在去下个村子,天黑前就回不到家里。乖,下次有机会再带你来。”

阿渚应了,却不肯让谭贵挑着,自己跑到前面去了。

回程不需要特意经过下水,谭贵便选了条近路。虽能节省不少时间,但算下来差不多也要一个时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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