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碧翘听闻我言辞恳切,态度真诚,方抬起头,迟疑地盯着我的眼睛,看了又看。

见我仍面不改色,紧张之色方慢慢缓解。

深吸一口气,她又试探问道:“我今若是说了,娘娘果真不治奴婢的罪?”

我深深颔首。

她方低眉答道:“我日日派女婢前去打探,若太子殿下并未回府,入夜,便唤流霜与我一起摇床,并散布消息,说太子殿下一直在我房中……”

言罢,她臀下一滑,从榻上栽了下来,便顺势就又跪下来。

双泪连连道:“奴婢这样做,并非为了争宠,实属为了归宁之日,怕母亲责罚,才故意先放出消息……好像母亲交代。

我叹道:“哎!我刚将你扶起,就不能好好与我说会话么?莫非我就如此骇人?还是你不跪着就不能讲话?”

“不不,娘娘倾国倾城,沉鱼落雁,怎会骇人?是奴婢自知做下无耻之事,心中愧疚难当,唯恐娘娘责罚。”朱碧翘全身颤抖道。

我道:“你的心情,我完全能够理解。将军夫人嫁女至太子府,自然是希望自己的女儿能够得到恩宠,你散布消息说太子殿下在你房中,也是你想对自己母亲有个交代。一片孝心我能理解。但我有一事百思不得其解,你们夜间不睡觉,做摇床如此费力之事,究竟又是为了什么?”

朱碧翘全身贴服地面,颤抖不已,不敢再发一言。

此时,如果地上有个地缝,相信朱碧翘能立即钻进去。

我只得又从榻上起身,趴在地面上,用一只手抬起她精致的小脸,只见惨白如纸,早已无了人色。

我只得再次把自己的问题凝练了一下,一字一顿强调:“我其他都可理解,只是有一事不明,这‘夜夜摇床‘究竟何意?”

朱碧翘闻言,用难以置信的目光盯着我的眼睛,双眸漾上一丝水色,神色渐渐归于平静,低声试探道:“娘娘当真不知?”

我点点头:“当真不知。”

朱碧翘哆哆嗦嗦爬起上半身,跪行至拔步床边,从床下摸出一个小木匣。

她从怀里摸索出一把小钥匙,打开小木匣,从中取出一个锦缎做成的小包。

她小心翼翼打开锦包,从中取出一本小册子,恭谨地递给我。

我接过一看,只见书封十分喜庆,上画着一男一女两个身着红色喜衣的小人,似是新婚燕尔,书上写着三个字:春宫图。

朱碧翘在一旁脸微红着问道:“这是奴婢的陪嫁之一,娘娘与殿下大婚之时,娘家未给娘娘陪送这样一本小册子么?”

我看这小册子有几分意思,心说裴兼蒹大婚陪送了什么,我怎么能够知晓。

遂顺口答道:“许是时间太久,我已将此事忘得干净。”

朱碧翘闻言,脸上现出一个难以置信的表情,恭谨道:“还请娘娘慢慢阅览,如娘娘喜欢这小册子,奴婢便赠与娘娘吧,都是女子闺中秘辛,还望娘娘莫要见笑。”

一晚上,我都在认真琢磨这本名为春宫图的小册子,发现这本小册子图片形象,说明详尽,深入浅出,值得称道。

我一夜一夜翻看过去,认真不放过一个细节,读罢我得出一个结论:其中所讲之事,若一一实践,难免床榻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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