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岫拿胳膊横在脸上盖着眼,真的很想就这么睡过去算了。
不由自主地将方才在宴上的人一一在脑中过了一遍,那时她虽在忙着做正事,闲暇之余却仍发现前去尚阳宫了的皇室子弟,竟只有最先前去的大皇女谢暲,与后来跟着女帝一同进来的二皇女梁王谢昀。
装醉出逃,仅仅只是为了躲着陛下么?
也不尽然吧。
此时屋中静的只能听见她一人的呼吸声,片刻不到,门忽然被人推开,吱呀一声,一只脚应声踏入。
竟是一名宫人。
突然到访的宫人放轻了步子走到床前,见床上的人双眼紧闭,面上是醉酒之后特有的绯红,呼吸均匀平稳,显然是睡着了。不由得在心底叹了一句酒品真好,这才悄无声息地又退回门外,轻轻拉上了门,折身快步朝尚阳宫正殿复命去了。
这厢,装睡装地不亦乐乎的秦少主在宫人离去后,一边撑着胳膊起身一边轻笑出声,慢条斯理地抚平了衣衫上的褶皱,走至窗前。
确认无人之后,秦岫毫不犹豫地拉开了门走出,四处看了看,随即足尖一点,轻轻巧巧略上了房檐。
动作极为隐秘迅速地几个起落之后,落到了某个宫苑中一株梧桐树上。
却是长乐王所在的敬思殿。
这宫殿规模不小,然而却极为安静。除了守在宫门外的两名宫人之外再无他人。艺高人胆大的秦少主扫视一周后悠哉悠哉地在粗壮的枝干上坐了下来,在心底啧啧称奇。
这位娇生惯养的小王爷都不用人伺候的么?
她所在的位置极为巧妙,正好对着一扇半开的窗。枝叶遮掩隐约间,她似乎瞅见了熟悉的白色衣角。赶紧伸手将遮住了视线的枝叶往旁边一挡,伸长了脖子去看,不由得瞪大了眼。
果真是谢倓!
看见他的一瞬间,秦岫几乎是下一刻就要笑出来。生生忍住了胸腔里莫名涌起的兴奋,也不出声,就那么坐着,托着腮目不转睛地盯着窗前坐姿端正的少年,眼底原本略显凉薄的笑意在时间推移中一点一点染上了暖色。
透过树影婆娑,这个角度恰好能看见他的正脸。低垂着的眉目秀美柔和,迎着光,仿佛被染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光晕,清雅如画。容色微白略显病态,整个人安静又沉稳,昳丽又苍白。
时不时能隐约望见少年蝶翼般的长睫微颤,红唇轻抿。
秦岫看得有些口干舌燥,只觉自己的一颗心都飞去了那少年的身上,再不属于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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