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按照着北余他们的计划进行,周启云启程后,荆舟人便和榛阳人闹了起来,舟山先生和沈习远救出了韩裕,向穆陵快赶。周启云本来留有后手,榛阳外有他的眼线,本来是要给他报信,被舟山先生发现了,扣住了他,等于榛阳所发生的事他一概不知。
此次江俞接位礼,办得确实是有些宏大了,大堂内按地位坐满了各门各派的人,为首的当然是四大仙门的人,不过这次雒河只有随遇一人坐阵,联想到程掌门不久前丧子之痛,也可以解释得通了。东隅出了北余那档子事,倒是鲜少有人与北掌门搭话,所以他的桌前也是最冷清的。
大家入座多时,江小掌门却不曾露面,最后,穆陵一人来报,江小掌门前两日感染风寒,昨日明明好脱了许多,却不料今日又突然严重了,想来是丧期守孝,身子有些虚弱,这风寒才好的断断续续。所以请大家在此歇息一日,等江小掌门身子恢复些,明日再举行接位礼,众人虽有诸多不满,但首座三人都没有异议,他们这些小门小派也不好太过于刻板,便都应了下来。
周启云站在穆陵长廊上,拧眉沉思,明日再举行?分明就是在拖延时间!他们摆这个鸿门宴,难道没有准备万全?或者,有什么重要事情非要明日不可?
“师父我想……”
“你哪都不能去,老老实实跟在我身边。”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周启云带廉缺回了他们自己的厢房。
北余在一角的屋子里感慨,“这个周启云,对自已的弟子也太不友好了,真是可怜廉缺兄了!”
他一转身,随遇悄无声息的站在他身后了,他猛然吓了一大跳,无奈笑了笑,调侃她,“你不是说不进我屋吗?怎么这么快就忍不住了?”
随遇看着桌上的酒瓶,横七速八的躺着六七个,“昨日某人说有事先回房间了,原来是酒瘾犯了!”
北余闪身坐在那堆酒瓶前,挡住随遇的视线,扶着额头解释,“确实有事,昨日邢宴不太舒服,我怕你担心就先回来给他看了看,哪知,他竟然要闹着喝酒,我这不是没办法,就给他弄了几瓶,我是真的没喝,答应你了一日一瓶就不会反悔的。”他心想,这偶尔反悔也不为过的。
“我今早见邢宴他活蹦乱跳的很,想来酒量一定很好,穆陵特有的三叶醉也奈何不了他。倒是有些人,今早却不见人影,想来是照顾酒友累着了,忍不住多睡了会。”
北余配合的笑了笑,继续胡扯,“你说得太对了,邢宴的酒量向来都比我好,他昨晚虽然没醉,但到底是有些亢奋,我为了让他去睡觉可是下了好一番功夫的。”
随遇不想听他继续胡扯了,切入正题,“沈公子来信,他那边一切顺利。”
北余默默收好那些酒瓶,笑着说:“明天过后,这修真界怕是永远也太平不了。”
昨晚一场大雪,许多道路都被堵住,北余站在屋内,有些担忧沈习远他们能不能按时赶回。该交待的昨晚都给邢宴交待好了,各门派的人都陆陆续续到了主殿,接位礼的正典仪式一会就要开始了。昨夜雪夜,本以为周启云会悄悄探查穆陵的情况,可守了一夜,他却没有任何动静,是还有什么后手?还是真的没有察觉?不管怎样,箭已上弦,他们必须走下去。
铜钟九响,江俞的接位礼仪式已经进入了最后一步,一阶又一阶的黑毯从殿外一直铺到了大厅上,她头戴着玉冠,身着黑色大浪沙服,一步一步往上走,弯眉如水,面色庄重,如此看来,也不失一方掌门之风。
入了大厅,众人祝贺,她回礼后在高阶入座,目光迅速地将整个大厅都扫了一遍,随遇和北掌门比邻而坐,简单交流了一番,周启云和廉缺在他们对面坐着,有人与他们说话时笑脸相迎,人走了两人便没有了交流。
典礼最后本应有乐奏,只是被江俞取消了,她解释丧期刚过,奏乐就免了吧。一些小门小派试图与江俞搭话,以此拉进关系,只可惜,江俞今日谁的面子都没给,只是自己自顾自的喝酒,也没有要与各门派畅谈的意思,到最后,这大厅上基本没什么人说话了,空气中的气压也是降了又降,众人不明白江俞到底想干什么,将他们请来却又冷落他们,即便是四大仙门之一,也不能如此目中无人。
江俞越喝越猛,酒换了一壶又一壶,最后,她将酒杯重重一搁,起身,向周启云走去,她这突然的动作让在座的大多数人都有些震惊,虽然穆陵与榛阳已经决裂,但看江小掌门这架势,是要在今日与周掌门清算吗?这可是她的接位礼?况且,在座这么多门派的人都在,她要出手,如何收场?难道要赔上穆陵百年荣誉?
江俞走到周启云面前,笑了笑,行了平手礼,“周掌门怎么都不动筷子?莫不是这酒菜不和胃口?”她边说边用旁边人递上来的筷子夹了筷周启云桌前的菜,“哎呀!怎么如此之咸,也难怪周掌门不吃。”
她招手,让人撤下去喂狗,“等等!”她又叫住了那几个下人,“还是别喂狗了,我家的狗都看不上这个。”
如此含沙射影,在场的人都知道她在针对周启云,见周启云稳稳坐在那里,仿佛不把她的话放在心上,有比较耿直的人站出来替他说话,“今日是江掌门的接位礼,周掌门不计前嫌过来祝贺,江掌门却如此对他,实在妄为一派之主!”
随遇喝着手中的茶水,静静的看着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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