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白瓷手指勾动,顾益凭空飘了起来,

“白瓷!”十八楼主脚掌微扭,他身上的灵气一下子爆发,而这片空间里的威压也达到极致,瞬间击得另外三人不能动弹!

顾益甚至都流下了汗,这十八,也太恐怖了些。

然而谷白瓷并不听他的劝告,

她飞起身,灵气将顾益拢着,“你若是要杀我,便来杀我好了,总之他这个人,我要带走。”

大雨宫主怎会被轻易吓住。

但十八楼主也的确担心她会对顾益不利。

嗖!

那头银发随风而动,旱地拔起的身影快速追了上去。

在长脚猫和颜狼的眼中,便是十八刷的一下推掌至谷白瓷身前,但在最后一刻却只是交错而过。

谷白瓷都没有扭头看他便快速飞离。

“十八!你怎么不教训那个疯婆子?!”长脚猫最是受不了,在人走之后直接跳起来,“她把小顾益带走了,这可怎么办?”

颜狼龇着牙笑,“她该不会是也觉得小顾益好玩吧?哈哈。”

白痴。

面对长脚猫的质问,十八楼主也只是无声叹息,满是无奈。

“我又怎好杀了她。”

长脚猫破口大骂:“你这老不正经的骚男!一定是看上了这疯婆子,不然为什么每次都这样?”

嗯?!

十八大概是脾气太好了,这两头畜生原来越不敬,狠狠盯住他一眼之后,长脚猫吓的浑身一激灵,马上就变成了笑脸。

都是记吃不记打的货色!

却说顾益被带走了之后,心头突突猛跳,

这是啥意思?

为什么带我走?

而且我这个自制的眼罩子是拿下来好呢?还是不拿下来好?拿下来说不定被惊艳一下,然后瞬间毙命,

可要是不拿下来,啥都看不到,不也一样是任人宰割?

最重要的是,

他还要装出舍生取义的君子模样。

就是有点基地不炸,问题不大危机再大,发型不能乱的意思。

与此同时心里面还在疯狂咒骂十八楼主,这家伙这么不靠谱,竟然见死不救,而且都出手了的,难道最后是怜香惜玉的吗?

难道我顾益应该被怜惜?

因为什么都看不到,而且身体也被谷白瓷的灵气拖拽着动弹不得,耳边风声呼呼响,最后一阵坠落,一下子摔在地上。

好像又从天上摔下来了!

还来不及细想,顾益听到咚咚咚的声响,像是有人在快速踏步,继而又听到扑通一声,

谷白瓷也摔在地上了?

“噗”

这又是什么?

顾益看不到,只能凭声音,听起来很像是谷白瓷落地之后前冲,但身体不稳摔了下去,并一下吐出血来

这些动静给顾益就是这样的画面,但想想也不太合理,十八楼主根本就没有对她做什么。

她怎么会受伤呢?

其实,

他的感觉没有错。

宽敞的软塌上,宫主大人半撑着身体,扭头看着厅里的这个人,呼吸之间还有些粗重。

顾益拧着眉,想了想去,他始终觉得不对。

“谷宫主,你怎么了?”

咚。

又是一声,

这之后便一丁点响动都没有。

“谷宫主?你没事吧?”

顾益有些摸不着头脑,他本来都想好了怎么耍帅,现在这叫怎么回事?难道是晕过去了?

不管如何,都要表现的像个君子。

不能做偷偷摘眼罩看她这种事。

约莫过了好几分钟,又有莎莎声,好像是谷白瓷撑着身体醒了过来,她咳嗽两声,

很是虚弱。

正在熬耐心的顾益心头一慌,她怎么有病在身的样子,该不会是要搞什么采阳补阴那一套吧?

这种老套路,叫人怎么好意思?

“你”

听到声音,顾益瞬间击中精神。

谷白瓷讲话之间带着气声,的确有些身体不健康的感觉,“你要把那眼罩戴到什么时候?嘴上说着不怕死,其实一直都在惜命。”

“宫主,我并未说过我不怕死,我说的是我怕死。只是曾有人与我说,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顾益若要死,也要死的重于泰山,如果只是死于自己的这双眼睛,那太过不值,所以还是遮起来好。”

“与你一起来的那位姑娘,就这样丢下了你,自己逃生,你可有心生怨恨?”

顾益摇了摇头,“是我让她走的,又干嘛要怨恨。她有她的使命和人生,若只是因为我受苦便要她也跟着一起受苦,这难道不是世上最自私之事吗?”

“那么,十八楼主就这样让你被我带走,不顾你的生死,你可怨恨他?”

这个宫主,好像很热衷于考验人性。

或许,是她的过往经历,让她根本不相信人,更不相信男人。

“当然要怨,他又没什么伤,竟然意思意思就不管我了,我要真这样被宫主杀掉了,不怨他,难道还要感谢他不成?”

这屋子,有了短暂的安静。

顾益不知道大雨宫主在想什么。

但是后来听她说:“呵,我以为,你又要说不怨恨呢。那么都放下了你的两个人,为什么要不一样呢?”

“因为舒乐是弱女子,我与她在一起,我要挺身为她,而十八楼主处处强过我,他不需要我的挺身。”

“你喜欢她?”

“谁?舒乐?”顾益摇头,“我并不喜欢她。”

“若有喜欢你的女子,听到你为了另外一个女孩而奋不顾身,这岂不是有负人心?”

这是送命题。

顾益说:“宫主,我还没那么好的运气,没有喜欢我的女孩子,也没有让我喜欢的女孩子。”

这你总没办法了吧。

谷白瓷带着失望问:“那你这些年都是虚度的么?怎么一个也没有?”

顾益:“”

你这有必要嘲讽我吗?

“大概是我一心想要修仙,便没有想过这方面的事吧。我是一个孤儿,也没有父母为我张罗,孤身一人,好像也很容易落到这步田地。”

“你也是孤儿”谷白瓷的语气开始不像开始那样清冷严厉,“我再问你,如果有女子分了你求仙的心,你会不会弃她于不顾?”

“不会。”

“为什么?”

“求仙只是一种脱离苦海抽身于人世间烦恼的方式,而非目的。若有一个人,她让我感觉到幸福,快乐,那么所谓的仙便比不上她一根手指头,更无须舍近求远,去求得仙境的美妙。”

“你不想长生么?”

“生命的意义不在于长短,寿命才是。而假若真有那样一个人,那么她若长生,我便也想长生,她若不是长生,我便不想长生。”

“你怎么知道你不会改变呢?”

“宫主,在我生活的地方有一些很有智慧的人,他们总是告诉我,没有什么是不会改变的,天地万物,无时无刻不在变化,所以我当然也会改变。”

“所以你还是让人无法信任。”

顾益又不赞同,“宫主,你问的应该是男女之事。在我看来,信任并非要确定对方永远不变,信任是确信无论对方如何改变,都继续信任他。”

“你生活的地方,那些有智慧的人还教过你什么道理?”

顾益说:“生活是苦难的,每个人都是,我们一定要认清这一点,并在这之后努力生活。”

“你已结识书雨,这句话是借机规劝我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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