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尚忘了邓府有丧,邓元霁元宵自然是出不了门的,先前陈子尚去邓府祭拜恐怕也没有与他多说上几句,夏竹清忙于会试自然也是无空陪她出门的,她撑着脑袋看向窗外,厚厚的雪铺了好几层,看得久了就觉得眼睛疼得睁不开。

“小姐为何不收何小姐的帖子,今日也好出门逛逛。”豆蔻见她盯着窗外看了许久,像是很想出门的模样,也不知为何回了何箬竹的邀约。

“年年看灯会,怪没意思的。”人大约都是这样的,没见过的时候看什么都觉得新奇,可一旦见得多了,便也不觉得有趣了,再加上许久无人陪她一同猜字谜赢花灯更是无趣。

“我以为小姐很想出去的。”豆蔻心里知道陈子尚约了她,说话间也有些故意揶揄。

夏竹溪手里拨弄着刚制好的香丸心里也很是反复,她的确是想出门的,只是同陈子尚并未约好地点。前次只叫她跟着邓元霁,如今邓元霁出不了门,她又不好特意打发人去邓府问。原想着总能找到机会问出去哪儿相见,因而推了何箬竹的邀,谁知到如今也未有一丝半点的消息。

“小姐不想出去,奴婢倒是很想出去的,一年也难得热闹一回。”豆蔻见她难做抉择拿了外衣央求,“现下时辰还早,去求一求夫人还能出门,再等一等只怕想出去也出不去了。”

夏竹溪伸手向窗外探了探,“天冷,取斗篷吧。”

她伸手取下头上的发簪,从妆奁盒子的底下找出那只玉扇笄给自己戴上,“今日上街不必戴帷幔,倒是可以好好收拾一番。”

“那奴婢给小姐收拾收拾。”豆蔻看着她刚弄乱的头发,闷着笑给她重新拢了发髻,又挑了新做的斗篷给她披上,“小姐连日绣的那只香囊,不带上吗?”

天冷夏竹溪不怎么动针线,上次从邓府回来就连日绣了香囊,绣好了也不佩上只好好收着,豆蔻猜着是替陈子尚制的便找了出来,“小姐许久都不绣翠竹了,怎得又想起绣这个来了。”

夏竹溪白她一眼,夺了她手里的香囊放到袖袋里,又看着豆蔻只盯着她笑,不免解释两句,“许久不绣了,总要绣了看一看这女红是比从前好了还是差了。”

“许久不绣了,总要绣了看一看,还能不能送得出手。”豆蔻学着她的话取笑她,夏竹溪顺手拿了妆台上的梳子便往她身上砸。

“就你多嘴,你有这空档还不如去找些碳火,待会用起来也方便。”

元宵灯会去的人多,建康城里满是官府派出来的守备,也没有什么不安全的,夏竹溪撒娇卖乖了好一阵子才叫夏夫人才松了口,让多多地带上小厮随侍才肯放她出去。

龙藏浦附近依旧等满了人,带得人太多也走不动,夏竹溪打发了人在原地等着,只带着豆蔻往里走。河面上漂着不少画舫,两岸的赏灯的也同此前一般多得让人走不动路,夏竹溪好不容易穿小路才走到专放花灯的地方。

这处比别处安静许多,四处连小摊贩都不多,是特意隔出来好叫人放灯的,夏竹溪寻了稍远些但能看见人的亭子坐着,一阵冷风吹过觉得实在冻的厉害,豆蔻替她拢紧了斗篷仍觉得她有些打寒颤。

“小姐还是寻个茶楼酒肆的躲一躲吧,也好避避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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