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对,凤姐儿没那么凶。
李婉儿仔细思索一番,花月媚这副靡丽凶悍的模样,倒神似极了厂公。
“都是奴的错,若当时奴在殿下身边,殿下也不会在中毒时无人发现,生命垂危。”花月媚自责极了,她的头微微垂下,乌发间的金簪氤氲出惑人的金光:“幸好梁滢公子及时过去,发现您昏倒在地...否则,根本无法想象后果。”
花月媚这番话有两个关键线索。
一,皇长孙当时毒发,身边并无目击证人;二,是梁滢发现晕倒的皇长孙,并及时喊人救治。
没有人看见就意味着,从目击者寻找线索这条路行不通。
太医曾说过,皇长孙出事是因为盆栽同香炉里的香药性起了冲突,如今之计,只能从凶手的动机以及毒物来源寻找线索。
李婉儿试图摈弃对梁滢的第一印象,从客观角度理性看待问题。
从刑侦学的角度来说,案发现场的第一目击证人有很大嫌疑是凶犯,但梁滢作为与皇长孙两情相悦的未婚夫,并没有下毒害死皇长孙的必要。
梁滢排除了。
李婉儿有些苦恼。
说实话,她如今见过的人只有太医、梁滢、花月媚,还真不太好推理。
“你若认为自己有罪,那便将功赎罪吧。”李婉儿知道,像花月媚这样忠心、认死理的人,不是动动嘴皮子就能说服的,与其同她死磕,不如换个办法:“毒物来源可查清了?”
花月媚:“奴第一时间查过了。”
李婉儿眼睛微微一亮:“说来听听。”
“盆栽是您捡回来的,之前不知姓名,奴之后派人调查无果,又去翻阅了典籍。”花月媚有点羞愧:“奴无能,最后还是藏书阁的书官容嵇看出,您屋里的盆栽是山海神族界的玄元草,那草在神界随处可见,但从未在人间界出现过。”
容嵇...容积。
李婉儿嘴角忍不住上扬。
这小伙汁名字很有内涵啊!放在她原来那世界,九成九的数学好手。
“容嵇书官说,那草本身具有灵气,养在家宅卧室中可为主人吐纳灵气,虽然效果微小,却有延年益寿强身健体的功效——”
“但如果碰见魔界的七情惧,则是人间至毒。”
李婉儿蹙眉:“消息可属实?”
神界的玄元草、魔界的七情惧。
人间界的皇长孙,中了神魔两界独有的事物混合而成的毒,这样的事,简直细思极恐。
李婉儿原以为,皇长孙中毒是哪个不开眼的人间官儿干的,但玄元草和七情惧一出来,事情就完全变味儿了。
“属实,原先您中毒时,是太医院一个小医女救了您,那医女也说您中了玄元草和七情惧混合的毒。奴后来为求保险,才去调查。”花月媚突然想起什么,问:“您要不要私底下找那小医女问一问?这几天大家都在绕着您转,倒没有去盘问那小医女。”
李婉儿想了想:“宣她来吧,小心点,别让太多人看见。”
花月媚领命而去:“是。”
“殿下,该喝药了。”花月媚前脚出去,梁滢后脚便端着熬好的药进来了。
李婉儿原先是斜靠着的,梁滢怕她喝药呛着,拿了个软垫,又给李婉儿垫的高了一点。
李婉儿也是个老大不小的人了,却很少受到如此照顾。
李父粗心,纵有关爱也很难表现出来,再加上忙于集团的打理和应酬,他连回家也是行色匆匆。
李婉儿之前乖的时候,晚八点半睡觉、早七点起,起了就上学去。而李父经常一两点回来,早上大多九十点起,起了就去公司,基本没有和李婉儿碰头的机会。
到了后期两人交恶时,李婉儿昼伏夜出,作息倒是与李父一致了,彼此关系却是很差,一见就吵。
压根没多少温情时间。
——身边养的小白脸就更不可能有这般体贴了。
都是限制于床上和金钱的交易,彼此间能有多少真情实意?
说句好笑的,李婉儿除去小时发烧,被李母温柔哄着的经历,成年后再没谁肯给过她如此温暖。
李婉儿心中暖暖的。
“呼——”汤药有些烫,梁滢用小勺舀了,吹凉一些递到李婉儿唇边。他见李婉儿在愣神,笑道:“殿下怎的发痴了?”
李婉儿笑盈盈道:“许是滢儿待本宫太好,叫本宫心生感激吧。”
梁滢白她一眼,小勺递的更近:“殿下若是真的感激,便快些好起来吧,省的滢儿担心了。”
李婉儿笑呵呵的喝下一口,正欲说什么,忽的脸色骤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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