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霍敷官与肖茵两人属不同姓氏的这个事实,在霍敷官很小年纪的时候便感觉好奇与惆怅,于是有一晚她躺在被窝里被娘亲紧紧搂在怀里的时候,便不小心的问出了口是何原因。

而娘亲告诉她的答案便是,她跟妹妹肖茵一个跟爹姓一个跟娘姓。于是她便继续追问,她与妹妹哪个跟爹哪个跟娘?

妇人的回答很简单,一笑便道:“你啊跟娘姓,你妹妹则跟你爹爹姓。”

那一晚,她可是一整夜没有睡觉,脑子里反反复复思索娘亲的话,她愈发疑惑。可为何,村里的老大娘老大婶儿们都唤她周大嫂子?

对于这个疑问,霍敷官没有再追问下去,小小年纪的她老早就把这个疑惑抛在了耳后,时至今日,也已觉得姓氏只是个叫法而已,娘永远都是娘,妹妹也永远都是妹妹,这一辈子也变不了。

自从那晚受了惊吓之后,肖茵便非常恐惧夜晚时分出门,并且仿佛对霍敷官的怨怒更甚了一层,多数情况下只要一见霍敷官回到家里便不予理睬,甚至说话的时候比往常还要冷言冷语。霍敷官始终想不明白,为何自己的亲妹妹总是视自己如同仇人那般,不管自己是如何百般讨好,仿佛永远也称不得她的心。

翌日,霍敷官将红馆里的难民安顿好之后,仔细研究出了那些重症的难民病情后,她按照曾经所看的医书药理配好方子后给他们服下,不出两日便病情好转。看着红馆里面求助的难民的身体一日比一日恢复的好,心情自然也是由阴转晴。她在车水马龙的镇子上蹦蹦跳跳,心情仿佛三四月份的暖阳美滋滋的。

偶然间她看到街角一个大婶在卖朱钗胭脂首饰等一些姑娘家所戴的东西,她不由得将脚步止住,身边人影穿梭,而她却在想,平日里并未见妹妹肖茵有什么头饰首饰可戴,不如去给她挑选几件,女孩子嘛看见了这些东西一定会喜欢的。

于是,她拿定主意,欢心满满的的跑去大婶的小摊前询问起价格来。

霍敷官挑了几件胭脂首饰,顺便还给娘亲买了一个玉簪带回家去,她想,娘亲跟妹妹肯定会喜欢这些东西的。

霍敷官一如往常一样,人还没回到家,声音便到。

“娘,茵儿!”

妇人听到声音,掀了帘子走出厨房,一边在围裙上蹭手一边慈和的笑道。

“饭刚做好,快些洗了手。”

“好嘞!”霍敷官应着,朝屋内走去。

进到屋里,肖茵正巧坐在古旧的梳妆镜前梳着头发,见霍敷官回来理也不理。她心里微叹,其实也是早已经习惯了的,霍敷官收敛了些笑意,抿着唇轻轻走去她的身边。

她也没告诉,直接将一个桃花簪子插在了妹妹肖茵的头发上,肖茵望着镜子里的自己愣了数秒,竟直接将那簪子拔掉猛地扔在了地上。

“你这是做什么?!”霍敷官又惊又气,她原本以为妹妹会很是开心,谁知竟做出了这般举动来。

肖茵‘腾’的从椅子上站起来,转过身直视着霍敷官,瞪圆了眼睛一字一句道:

“我可不稀罕你这脏东西!”

“你……”霍敷官气的上脑,刚抬了手臂准备抽过去,努力使自己冷静下来便咬咬牙放下。

听到声音的妇人赶忙走进了屋里,看见自己两个女儿剑拔弩张,面红耳赤,一个傲娇的扬起下巴一脸嫌恶,一个双眼喷火忍气不语,妇人走上前去,瞅瞅这个,望望那个道:

“发生了何事?一见面就要大呼小叫?”

霍敷官握紧了拳头,眼里噙满了泪水,撂下一句,“娘,你们先吃吧。”便跑了出去,任凭妇人怎么叫也没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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