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面恭敬,实则都想借着‘顶撞天子’以扬名。

一个个心眼坏得很,却非要装作道貌岸然,各怀小心思,却永远将大义挂嘴上。

以往这些人踩着朕的脸往上爬,现在竟然有人敢唾在何良远脸上?

这一口痰,啐出十数年压在心中、让人都已遗忘的怨气!

可不就是‘给脸不要脸’吗?

这可是文官中最最最清贵的一个,哈哈哈哈。

……

“娘希匹,就你这样油盐不进的老匹夫也敢称大学士,也敢把持科场?”

“狗厮鸟目中无人,连陛下都敢不放在眼里,我可去你的。”

“说不灵、打不死、拷不杀的顽固,我打死你个贼杀才……”

王笑与秦小竺呆得久了,耳濡目染之下,骂人的话其实也学了很多。

秦小竺是个勤奋的,往日里遇到新的骂法还要学几句,可惜有许多不能在这殿上用。

此时王笑将心中所学都用了出来,见何良远竟还没打自己,不由颇为着急。

我需要被打一顿!

——这般想着,王笑一把扯住何良远,与他厮打起来。

下一刻,王笑又是一惊。

何良远竟是高举着双手,一幅“老夫可没碰他”的样子。

娘希匹,这也太精了!

王笑没打算弄伤人,扯着何良远打得好生没趣,愈发着急起来。

怎么办?

突然,他又是机灵一动。

有了。

……

延光帝目光一凝。

画面中,王笑猛然撞在何良远的大肚子上,接着竟然……弹了出去!

白衣少年仰着身子,在空中摔落下去。

“咚”的一声大响!

“哇啊……我流血了……你打我,你这个大学士打我!”王笑登时哇哇大叫起来。

他昨天刚见过王珰的表演,此时学的便有七分神似。

“我不过是与你辩了辩风水地理,你说不过我,竟然打我,哇啊……”

延光帝张了张嘴,只觉得恍在梦中。

这真的是在自己的文华殿中吗?

一个准驸马,在朕与大学士面前现眼?

如果自己的儿子是这个德行,早被自己打死了。

可现在,这小子是因为自己,才与何良远吵的?

“无赖!”何良远嘶声怒吼道:“老夫何时打你了?分明是你自己弹出去的!”

王笑道:“你就是打我了,你以大欺小,为老不尊,辩驳不过我,你就动手了!”

“无赖竖子,安敢如此不要脸?!”

何良远愤然摔袖,转身深深吐了两口气。

接着,他忿然向延光帝一拱手,便要转身离去。

自己没来由与这样的无赖吵,平白失了身份。

老夫今天就这样走了,陛下能奈我何?

走着瞧,老夫要让天下门生都写文章,逼着陛下杖杀了这个竖子……

下一刻,忽听王笑嚷道:“我要将你今日的行径告知天下!”

“你身为大学士,却因辩不过我就动手,我要对门头沟的数千百姓宣扬此事!我要开书铺,将此事写出来,让世间人尽皆知……”

何良远一愣,有一种“你居然和我想的一样”的错愕感。

——竖子,你还想恶人先告状?!

“我与你说自然科学,你半句不听,这是治学之风吗?你把持科场,选的尽是庸才!便是因你这样毫无好奇心的老顽固为士林之首,天下学风才如此万马齐喑!”

王笑站起来,看着何良远,目光灼灼。

接着,他开口,缓缓吟了一句诗:

“九州生气恃风雷,万马齐喑究可哀。我劝天公重抖擞,不拘一格降人材。”

何良远:“!!”

一诗如当头大棒,敲得人有些晕。

但王笑的威胁何良远却是明白的,一时便有些惊疑不定起来。

眼前这个竖子是个不要脸的无赖,但说话却能让百姓相信,还会作诗。

这种人实在是极难对付。

他只要再作几首这样的传世之诗嘲讽自己,自己一辈子积攒下来的清名就要毁了大半!

还真是光脚不怕穿鞋的……

~

王笑抚着脑袋,眼中俱是狂意。

来啊,老匹夫,跟我斗?

我让你看看我最大的金手指——

我曾经,

有个

漂亮的……语文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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