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一滴一滴落在地上。
“你真的要杀我吗?”金玉郎浑身是血,靠在墙上,大口大口喘着气,声音虚弱,可眼神依然如刀锋般锋利。
“是。”李梦晨把剑抵在金玉郎的胸口,坚决的回答。
“好,你动手吧。”金玉郎直视着李梦晨,眼里平静如水,没有丝毫恐惧。
李梦晨咬了咬牙,将剑送上半寸,剑尖缓缓刺入肉体的感觉让他有些反胃,汗从他额头上一滴滴落下。
李梦晨知道,该倒在血泊的,应该是自己。
不到半炷香的恶斗,金玉郎刺出的每一剑都像毒蛇一般冷酷准确,他的剑有一种摄人心魄的力量,就像大海一样无边无际,不可战胜。
但李梦晨还是赢了,赢的那么不可思议。
剑一次次穿过金玉郎近乎无死角的防御,划过金玉郎的身体,至到他满身是血,无法站起。
李梦晨盯着剑尖,道:“你的确是个强大的人。”
金玉郎嘴角微微动了动。
李梦晨叹了口气,接着道:“可我还是不得不杀你。”
金玉郎忽的笑了,道:“这个世界上没有不得不做的事。”
李梦晨咬着牙道:“我学剑就是为了报仇,所以我必须杀了你。”
金玉郎道:“血洗不尽仇恨,只能染红你的眼睛。杀了我,你难道就会安心吗?”
李梦晨道:“不知道。”
金玉郎道:“不知道?”
李梦晨道:“可我愿意一试。”
金玉郎的眼神,一瞬间变得暗淡,轻轻点了点头,道:“你动手吧。”
红色,鲜血的红色。
剑入鞘,血已干。
第一章得而诛之
寒冬。
雪覆盖了整个大地,刺骨的寒风驱赶着街上的行人,大地的生机似乎都被冰冻在这皑皑白雪之中。
坐落在闹市中的醉仙居一上午没开张,屋子里空空如也。小二正耷拉着眼皮,肩膀上搭着白毛巾,歪着头靠在门边。
一阵马蹄声传来,声音越来越近,终了,马车停在了醉仙居门口。
门忽的被人推开,寒风吹的小二直打冷颤,一位白衣男子缓缓走入。男子斜背长剑,右手拎着个酒葫芦,剑眉鹰目,器宇轩昂,很是俊美。
男子道:“小二,把葫芦装满酒,要这最好的酒,再上一壶热茶。”
酒茶上齐,男子倒了一杯茶,细细的品。
过不多久,一位身着锦衣绸袍,满脸长着麻子的男子走了进来,看到白衣男子后,脸色微微有些沉重,坐在靠门边的座位。
小二跑去关门,刚到门口,便迎面走进来个丑陋异常的叫花子。
小二看这叫花子五官乱七八糟,扭成一团,耳朵还缺了一块,像是刚打完架一样,身上穿着的衣服也是破破烂烂,便不自觉的嫌弃起来。
小二道:“叫花子往里闯什么?出去出去。”用力推搡了叫花子一把,可觉得这叫花子就像一座大山一样,纹丝不动。
叫花子笑道:“店家,外面雪大,老头子我想来避避风寒。”
锦衣麻子道:“小二,天这么冷,给他行个方便吧。给他上一壶热茶,茶钱我付。”说完,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
小二知道这叫花子有古怪,怕惹麻烦,何况这麻子出言相劝,便不加阻拦。
叫花子满脸堆笑,走到麻子面前,道:“发财发财,多谢这位大爷。”
麻子摆了摆手,倒了杯茶递过去,道:“天冷,喝杯热茶暖暖身子。”
叫花子接过茶,走到角落,坐在地上,喝了一大口热茶。
小二打量着这叫花子,越看越觉得奇怪,明明这老叫花瘦骨嶙峋,怎么自己刚刚就推不动他呢?难道这叫花子还会什么邪法儿?
小二刚想到这,门忽的又被推开,闯进来一个满脸横肉,虎背熊腰的和尚,身上穿着件脏兮兮的袈裟,左肩扛着个禅杖。
和尚将禅杖朝地一杵,左手指着叫花子,喝道:“好你个高成道,你躲在这里爷爷就找不到你了?”
叫花子看到这和尚,惊慌万分,发着抖站起身,颤声道:“佛爷,我是真没钱。再宽限我几天。”
和尚冷笑道:“没钱?没钱你去春心楼过夜?没钱你来酒楼喝茶?我告诉你,你今天不把钱还我,我剥了你皮抵债。”
小二听到后,噗嗤一笑,叫花子竟然还会去春心楼睡女人?这叫花还挺懂风流。
叫花子满脸通红道:“我女儿被我卖到了春心楼,当老子的看女儿总不犯法吧。”
在一旁的麻子突然插话道:“和尚,这老者欠了你多少钱?”
和尚道:“嘿嘿,他去年欠了我三十两银子。这一年零零散散还了一两,剩下的连本带利该有一百两。”
叫花子道:“佛爷,我哪欠你这么多?”
和尚瞪大了眼睛,轮了圈禅杖,道:“呸,你还想赖账?”
在一旁的麻子道:“一百两就一百两,这钱啊,我替他还了。”伸手入怀,要从怀里掏银票。
叫花子忙伸手阻拦,道:“大爷,使不得,我就是个穷叫花子,我们又从没见过面,根本就不认识,这怎么能行?”
和尚恶狠狠的看着叫花子,朝叫花子走了几步,喝道:“他奶奶的,爷爷我来讨债,有人给你还钱,你该烧高香拜菩萨。你奶奶的,有人帮你还钱,你还摆上谱?”
叫花子略带哭音道:“佛爷,这钱您再宽限我两天,这两天我肯定把钱给您。”
和尚大声怪笑,脸色肥肉一颤一颤,道:“宽限两天,哪次你不让我宽限两天?这钱老子今天还不要了,老子今天就剥了你这身皮抵债。”说罢,便挥起禅杖,砸向叫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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