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灵珊仔细端详芹娘,良久,她缓缓摇头道:“你娘虽然貌美,却又小气又市侩,浑身上下毫无仙气。”

“你们懂个屁,貌美就行了,貌美就是仙气。”芹娘摸着自个脸颊,她居然对岳灵珊的话毫不在意。

……

大约是离得近,送了信的令狐冲很快回转,他顺带把劳德诺也叫了回来。

一干人坐在屋子里开起了会。

令狐冲先发言:“根据内幕消息,今晚青城派的人要来找福威镖局的晦气……”

“大师兄,这内幕消息是从何而来的?”劳德偌一头雾水地打断令狐冲问道。

“这……这……”令狐冲这了两声,他脑海里灵光一闪,回答劳德诺:“是师父飞鸽传书与我说的。”

“哦,原来是师父的传书。”劳德诺恍然。

“师父可有指示?”劳德诺又问。

“没有,就叫我们随机应变。”令狐冲继续胡扯,他本就性子洒脱,倒也不担心劳德诺日后会求证师父,反正大不了他再被师父打一顿,罚上思过崖反省几天,他也不怕,早就习惯了。

“那大师兄准备如何应变?”劳德诺虚心请教令狐冲。

“我辈侠义中人……”令狐冲先定下一个高调,他咳嗽一声,偷眼看了看芹娘,站直了身体慨然道:“总不能见死不救。”

“大师兄……”劳德诺欲言又止道:“你去年莫名其妙打了人家青城四秀,还是我千里迢迢地跑去青城派给你赔礼道歉,才获得了余掌门的谅解。”

“你这次若要是又坏了青城派的好事……”劳德诺苦着脸,“届时恐怕就不是赔礼道歉可以解决的!”

“去年的事情辛苦二师弟了。”令狐冲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他压低声音道:“所以这次我们不露脸,就暗中帮助福威镖局。”

“你是大师兄,你做主。”劳德诺见说服不了令狐冲,他后退坐下。

“行,那你、我与小师妹准备准备,天黑就潜伏进福威镖局。”令狐冲安排道。

“大师兄,算上我一个。”徐白襟踊跃举手。

“小师弟,你就别凑热闹了。”令狐冲婉拒徐白襟:“你连华山派的一套入门剑法都没学会……”

“大师兄,你这就小瞧人了。”徐白襟挽起衣袖,露出手臂上的一道小伤口,“我白天在城外对上了青城派的余人彦与贾人达,我以一敌二,可是照样打败了他们。”

“那也不成。”令狐冲不相信徐白襟的鬼话,他叮嘱芹娘:“仙姑你看好你儿子,别让他出来捣乱。”

芹娘点头,她一把拽住徐白襟,向令狐冲保证道:“放心吧,我不会让这小子出门的。”

……

徐白襟被芹娘拉住,只得郁闷地待在家里。

熬到三更,芹娘进屋去睡了,徐白襟才得以偷偷溜了出来。他换上一套夜行衣,并也蒙了面。再给自己加了一个轻身术,徐白襟伏高窜低,迅速地也来到了福威镖局的附近。

躲到一个高高的屋顶上,徐白襟往福威镖局内偷窥,见里面竟是灯火通明,二十多位镖师手拿各式武器聚集在镖局前院,这些镖师对面则是一伙与白天那余人彦、贾人达一般装束的人,数量不多,只有八人。那余人彦、贾人达亦在里面。

但徐白襟细看,发现这八人却隐隐压制住了对面众镖师,八人身前的地面,更是横七竖八地躺了一地尸首。

“令狐师兄他们呢?怎么还没出手?”徐白襟心生疑惑。

而就在这时,徐白襟望见八人中的一位中年模样的瘦小汉子,背负着双手走到那群镖师跟前。

这瘦小汉子阴沉沉说道:“林震南,当年你祖父伤了我师父,让我恩师三十岁就早早亡故了,我现在替师父报仇,要灭你满门!”

对面镖师里,闻声也走出来两人,一人是位身穿团花长袍的四十多岁男子,一人是位徐娘半老的中年女子。

那四十多岁的男子对瘦小汉子拱手哀求道:“余观主,上一代的恩怨是非何必带到我们这一代,我愿意出钱赔罪。”

“我青城派不缺钱财!”瘦小汉子冷笑。

笑罢,这瘦小汉子忽然鬼魅一般绕着众镖师转了一圈,外围镖师立即纷纷倒地,他们身上看不出丝毫伤痕,却已气息全无。

本就战战兢兢的众镖师,他们见了这一幕彻底崩溃了,有人发一声喊,余下的镖师们四散而逃。

转瞬,这瘦小汉子对面只剩下三人,而这三人除了那对中年男女,唯一剩下者却是一个外表俊美的少年。

这俊美少年徐白襟认识,正是白天借剑与他的林平之。

而瞧见对面只剩下三人,瘦小汉子哈哈一笑,他后退数步,得意地命令道:“侯人英、洪人雄、于人豪、罗人杰,你们去给为师擒下这一家三口。”

“遵命!”瘦小汉子身后有四人领命而出,他们仗剑团团围住那对中年男女与林平之。跟着剑光一闪,就与那对中年男女与林平之厮杀起来。

接下来不过数招,身手最弱的林平之就被人打落长剑,制住不动。那对中年男女见状表情惶恐,他们手中刀剑招数混乱,眼见也支撑不了几个回合了……

危急关头,徐白襟瞧见对面的屋顶上突然跳下来三个黑衣蒙面人。其中一个黑衣蒙面人身手十分敏捷,他快速地踢出两脚,就将正在围攻中年男子的两位青城派弟子踢飞了出去,又一弯腰,伸手抓住了躺在地上的林平之,扛在了自个肩头。

另外两个黑衣蒙面人对上了围攻中年女子的青城派弟子,他们剑影闪烁,也顷刻间将两位青城派弟子逼退。

“走了,别恋战!”扛着林平之的黑衣蒙面人高声疾呼,他一把拽住中年男子手腕,就又重新跳上了屋顶,另外两个黑衣蒙面人带着中年女子紧随其后。

好巧不巧,因为三个黑衣蒙面人是从对面屋顶上跳下来的,他们救了人后,笔直地往前跑,正好又跳上了徐白襟潜伏的屋顶。

他们从徐白襟头顶掠过,暴露了的徐白襟从屋顶上站起身,却是正好迎上了那紧追其后的瘦小汉子。

这瘦小汉子显然以为徐白襟是负责拦截他的,他怒喝一声,凌空拔出身后长剑,疾刺向徐白襟的双眼。

徐白襟抬头,盯着眼前越来越近的利剑剑尖,他瞬间莫名地沉浸到一种玄妙的感觉之中。下意识地举起手中长剑一横,徐白襟便用剑柄撞歪了来袭的剑尖。

同时借助对面剑尖的一刺之力,徐白襟顺势将手中长剑横削而出……

这一剑横削仿佛羚羊挂角,几无踪迹可寻。对面的瘦小汉子避无可避,他如同自己将脖子伸长,送上了前去。

这瘦小汉子的眼中霎时满是惊惧,他甚至已想象到下一秒自己头颅飞起的场景。但就在他准备闭目待死的那一刻,他瞧见徐白襟的手中长剑又改横削为下拍,重重拍在了他的肩头,将他从空中拍落回地面。

落到地上的瘦小汉子抬手摸了一把额头的渍渍冷汗,他制止身后一干青城派弟子的继续追击。昂着头,他惊疑不定地询问站在屋顶上的徐白襟道:“敢问阁下是谁?为何要助他们?又为何不取沧海性命?”

徐白襟被这瘦小汉子问得头疼,他一转身,飞快地也跑了。

“哪有那么多为何,我就是有些害怕杀人而已……”徐白襟边跑边自言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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