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二十

魏忠柏拿着刘启恒赠送的画卷,离开凤轩阁后,回到了自己的魏家大宅中。有三人早已在在他的家中等候多时了,这三人分别是卫国公张傅、副丞相薛涛、吏部尚书曾志阳。

“大事可成?”张傅先开口问道。

“有点耐心,卫国公,我都计划好了,要不了几天,东边的将军刘斌就会率领军队前来,届时我们一同去杀了那个皇帝,夺取天下,封侯入相,岂不美哉?”

听了魏忠柏一番话,张傅胡子得意地都快翘到屋顶上去了,说:“既然魏丞相都已经计划好了,那我们三人就先告辞了。”

待三人都离去后,魏忠柏冷哼一声,嘀咕了一句:“一群白痴。”

皇宫内,郭启郢听完了李道松的叙述后,点头同意地说:“刘启恒说得没错,我们现在先按兵不动,你先去休息一下吧。”

天亮后,郭启郢坐在龙椅上,望着下面的文武百官,等待群臣进谏。刑部尚书冯耀森最先开口上奏道:“陛下,兵部尚书吴谷丹于昨夜被刺身亡。”

“什么!”郭启郢双目圆瞪,拍响龙椅的扶手,怒斥道:“竟敢在朕的眼皮子底下刺杀朝廷命官!查清楚是谁干的吗!”

“这个……我们尚在追查之中,但估计是日月会的刺客所为。”

“陛下。”魏忠柏在一旁拱手提议:“现在理应先推举一位大臣接替吴古丹。”

“此话所言即是,那不知爱卿认为谁可当此重任?”

“微臣认为,帝国七将之首的大将军刘启恒,能当此重任。”

郭启郢装模作样地思索了一阵,点头应允道:“那就这么决定了。刘启恒,记得给朝廷重臣多派些士兵守卫,别再让那帮刺客再得手了。”

“臣遵旨。”

随后又有几位大臣进谏,争论了一些政务后便结束了早朝。群臣走出朝廷,刘启恒刚走没两步,就注意到了旁侧吏部尚书曾志阳的眼神,于是放缓了步伐,落在了群臣的后面,与曾志阳并排走着。曾志阳手里握着一团纸悄悄地塞给了刘启恒,然后二人便分开各走各路去了。

回到府邸后,刘启恒拆开手中的纸条一看,大叫一声“不妙”,急匆匆地跑进了皇宫。按时间来算,这个时间点皇帝多半是在皇宫的书房内批阅奏折,而站在门口的李道松与宋城两名侍卫则是验证了他的这一猜想。宋城见刘启恒一副急匆匆的样子向这边跑来,关切地问:“你这是有什么急事么,刘大将军。”

“没错,快,快让我进去见皇上!”

刘启恒嘴里喘着粗气,看来确实是十万火急。李道松敲了敲门,往里面报了声“刘大将军求见”,待郭启郢回了句“进来吧”后便推开门让他走进去了。

片刻之后,刘启恒从里面走了出来,长吁一口气,对旁边的李道松说:“李道松,进去吧,有新的事要你做了。”

李道松点点头,转身走入书房内,郭启郢双手交叉撑着下巴,搭在书桌上,桌上散乱的公文把金色的桌面都掩盖住了。他见李道松走了进来,便将一张皱巴巴的纸递了过来,后者接过一看,上面写的是魏忠柏及几位高官联合将军刘斌谋划企图谋反的事情。

“你马上到东边的潼城去把刘斌杀了。”

“是,在下遵命。”

说罢,李道松转身离开书房,出了皇宫,回宁王府换上黑衣斗笠,拿着堪合到城东门的驿站处要了匹马,驾马出城,沿着官道一路往东边去了。

东边的潼城离京城并不远,李道松驾马奔了一日,在天色稍黑之时,李道松已经跑了大半的路程,现在离潼城只剩下几座山了。山底下有官府设立的驿站,拿着朝廷批发的堪合可以在这些驿站里要马要粮,晚上还能免费住宿,是出外旅行的不二选择。这些堪合原本只有奉命外出办事的官员才有资格拿取,但如今朝廷管理混乱不堪,堪合都能直接当礼物送给七大姑八大姨的了。

从这往潼城的路最快的就是走山路过去了,要绕大道的话估计得绕上一天,但山路险峻,骑马是不行的了,只能步行前进。

于是李道松在山脚的驿站还了马,要了一些干粮路上备着,然后便迈步走上了山。

走夜路实属冒险,不说藏在路边随时朝你脑门后挥棍的歹徒,单是在山林里晃悠的野狗都够喝一壶的了,那些野狗又凶恶又难缠,被咬上一口还不知会惹上什么怪病。如果可以的李道松话也想不走夜路,但刘斌这事紧迫,拖不得,他只能连夜赶路。

不知不觉间,四周已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一弯残月挂于高空之中,四周点缀着稀少的星星,李道开抬头望了一眼月亮,辨明方向,然后便低头急匆匆地继续赶自己的路了。但很快,他就知道他不是唯一一个在这山路上游荡的生物。

“嗷呜……”

狼鸣声响彻夜空,李道松停住了脚,环顾四周,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但据声音判断,狼恐怕就在附近。想到这,李道松拔出了腰刀,右手反握,一边警惕着四周草丛的动向一边继续往前赶路。

他又继续往前走了一段路,心里估摸着时间大概已经到子时了,那这样的话只要走到鸡鸣拂晓之时,应该就能看到潼城的城墙了。但问题是在于他该如何杀掉那个将军呢?要按一般的手段来行事的话,他需要去探清宅子的地形、家丁夜间巡逻的路线、刘斌每日的行动……而且刘斌是将军,他家中可能还有士兵看守,要搞清楚这些事情都需要时间,而他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

李道松正苦恼着这些事时,忽然前面的草丛里传来一阵响动,一头黑狼从中钻出,挡在了他的面前,逼得他停下脚步,握紧了手中的腰刀。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那头狼却似乎没有与他争斗的意思,它像狗一样蹲坐在地上,两只眼珠子打量着面前的李道松。

“前狼假寐么……”

李道松的脑海里想起了以前听人说过的故事,大意就是一个人遭到狼的袭击,一头狼在面前吸引注意,另一头狼绕到背后袭击的故事。

“如果那个故事不是编出来的,那么这黑狼现在这样蹲在我前面,恐怕就是想吸引我的注意,让第二头狼从我的背后发起突袭吧。”

李道松内心一边这么想着,眼角的余光瞥向两旁的草丛中,双耳分辨着细微的响动,尤其是来自背后的响动。

就在这一人一狼在山路上对峙时,突然,一阵悠扬婉转的笛声从上空飘来,吓得地上的两个生物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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