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讲,谁拿去了?到底是谁,敢跑到我这里乱拿东西。”
冬至是很好说话,但这把刀有来头,也很重要,所以一直都放在神案前的供桌上。现在没了,屋里的丫鬟不可能不知道,她反应过来了。
但直通的她没能反应杏娘的眼神,一直在阳光下生活的人,不需要太多的谨小慎微。
“是道爷,道爷叫人晌前拿去的,管家不让说。”
说好了不让说,但祝鸢儿毫不犹豫地就说了。几经磨难后,吃一见长一智对她还是不管用。
冬至的大脚一刻未做停留,吧嗒吧嗒去了隔壁大院。
“唉哟,你手痒啊,掐我做什么?”
撸着手臂,鸢儿很不乐意地朝杏娘翻起一对大白眼。
她怎么会不晓得利害,但她讨厌这里的管事管家张小勺,包括他的老子张惠。如果不是张惠发现她和杏娘偷偷喝酒,一切都不是这样。
“你以为大小姐不敢去寻道爷,只专会去找管家,现在呢?”
“他们一伙人都是直肠子,没见了东西就只会乱翻一气,怨不得我。”
鸢儿不会因诡计不得逞而失落,也从不会因讨厌张惠父子而刻意隐瞒,目前在大小姐跟前比杏娘还受待见,因为她也勉强算得上性格直通。
“等闹出事来,大家都不得安生,你就满意了。”
自从被打发出来裁衣服,杏娘就和这个不晓得天高地厚的鬼丫头绑在一起,无奈地绑在了一起。
“怕什么。就便是道爷,也和小姐一样。若是责罚下来,鸢儿认了。”
“唉。”
项杏娘有时候非常奇怪,像她这种爱憎分明又没心没肺的人,是怎么在宫里熬过那么些日子的,尤其在端严出名的张娘娘跟前。
“哎哎,有个事儿,想跟姐姐商量下。”
祝鸢儿继续做着针线,将之前竹篮子打水的败兴一股脑全抛开,眉飞色舞地说道开她的好事。
“你真的同小姐说了?她答应下了?”
鸢儿在杏娘这没有秘密可言,内外都是通透一片,俩人睡一个被窝,啥事都会说。
“嗯,是她开口要我去的。”
喜盈盈的样子不光是眉飞色舞了,一张笑脸全是道不出的惊喜连连。
“不许去。”
杏娘几乎用长辈的口吻在命令。但也晓得,这事她拦不住。
“你若是舍不得妹妹,便一起去,也省得咱俩分开。”
说这话的时候,鸢儿还抛了个大大媚眼,一副挑逗有趣的模样。根本就是不知死活的东西,把个杏娘恨得直磨牙。
“你还想着寻死就独个去,我还未活够。”
军营对女人来讲是禁区,是一种无比恐惧的所在。不是每个女人都像冬至那么壮实有力,也不是每个女人都似她祝鸢儿这么贼胆麻大。
“哎哎哎,别走啊。”
拽住杏娘的一条胳膊,挤眉弄眼的鸢儿想对她进行一番软硬兼施的说教。
“便是大小姐开口,我也绝不会去,你不用枉费心机。”
甩开手,项杏娘进了里头,不愿再同她说话。
“那你记得给我烧纸,初一十五都要。”
慵懒地伸起懒腰,祝鸢儿觉得前方一片的光明,一片的充满希翼,只等待自己展开双翅前去翱翔。
“呸呸呸。”
里头人赶紧吐口水,将晦气都吐在了地上。
“道爷也会去,还有两个少爷都去,到时候就剩下你一个人,孤零零地在这守院子。”
“胡讲,道爷怎生会去,就知道乱嚼舌根子。”
“不信就拉倒。”
搬开膝盖上的活计,鸢儿得意地走出来,眯起双好看的眼睛看着快落的太阳,享受着这丝最后的温暖,憧憬着未来。
吧嗒吧嗒的脚步再度响起,冬至将手中的雁翎刀塞在她怀中。
“替我收着,任何人也不给。”
刀几乎是从师伯那强要回来的,还有一张弓,现在暂时被庆生藏着。都是她师傅的东西,她严智翅作为弟子,难道不该替他收着?
“小姐小姐,不是讲去做郎中的吗,怎么非要带刀去呢?”
“防身。”
冬至硬邦邦地回了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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