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颜,我们完全可以好好的过,等你为我生下一个孩子,只要是男孩,朕就立他为储君。”朱清桓觉得梦境毕竟是梦境,那些都还没有发生,即使莫颜也做了同样的梦,那也没事,只要他不让梦境成为现实不就行了?

孩子?她还能有孩子么?莫颜不禁打了个寒颤,突然觉得浑身发冷,一会就冷到了骨髓里。

“大王,王妃她是寒气入体,这次虽是挺过去了,但怕是再难有子嗣。”

“皇上,今日是十五,按宫中惯例您应该在坤宁宫就寝。”

“娘娘,这就是您的不对了,姐妹们替娘娘分担着孕育皇嗣的重任,娘娘您应该感激才是,怎么还跟姐妹们这么计较!”

“皇后,你也知道朕子嗣单薄,为了江山社稷稳固,朕也只能委屈你了。”

回忆似是被触动的水阀,记忆就是那流水,倾泄而下。

莫颜清冷的眸子里染上了一抹恨意,她怒视着朱清桓,质问道,“皇上!难道你忘了我不能生育的事实么!”

是啊,太医断言,莫颜已经没了生育能力,朱清桓听了也觉不好受,这意味着颜儿不会有亲生儿子,他也不会有嫡子了。

记起了那一年的冬天,莫颜被冻坏了身子。

他仿佛又看到了在战鼓擂擂,人仰马嘶的战场上,他们浑身都沾满了血,有敌人的,也有自己的。

大家预感到必死无疑了。

他们也早已经失去了疼痛,只留下麻木的挥砍动作。

那时的他,有一瞬间的认命,他的身后只余一座孤城和一万多的伤兵。

自古成则王,败则寇,他就是有再多的不甘心,再多的后悔,也不能抗命。

也就是在他决定以身殉城的时候,莫颜回来了,带来了救兵,解了他的围,救了他的命,代价是他的女人病倒了。

据徐年讲,她这是冻的,为了将消息尽快送出去,孤身游过了赤河,又在雪地里奔波了三天三夜,用最后一口气找到了援军。

这件事无论什么时候想起来,朱清桓都是感动的,莫颜对于他来说就是他的妻子,他的福星,他的生死战友。

他不会允许他们之间的关系变成决裂。

他需要莫颜。他就不信,他拥有整个天下,还找不到一个可以医治他老婆的神医?!一定会有办法的。

“朕去去就来。”朱清桓迈着大步离开了坤宁宫。

呵,不敢面对了么?你居然还会觉得亏心,莫颜不由发出一声冷笑,只是这冷笑中到底带了许多的苦涩。

“贱妾参见皇上。” 阇氏端着一个托盘,猛然撞见朱清桓,忙低身盈盈一福道。

“你出来干什么?”朱清桓眉头皱紧,语气不善,看她要去的方向,似是坤宁宫。

果然,他听得阇氏道,“皇上,妾是感念娘娘的宽厚,故此特意亲手炖了汤,聊表妾对娘娘的谢意和敬意。”

其实她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要不是听到皇上在坤宁宫,阇氏也不可能多此一举去献这份殷勤。她见皇上前些日子突然不声不响的走了以后,再没了要去找她的迹象,不由得更加慌神,男人好=色,就凭着她的这份样貌,得宠是早晚的事,可惜她等得,她肚子里的那块肉可等不得,无论如何她都得一试。

“哦,是什么汤?”

见朱清桓有兴趣,阇氏高兴的打开了汤罐道,“妾炖的是银耳莲子羹。”

“这汤你就留着自己喝吧,不用送去坤宁宫了!”朱清桓说的直白。

阇氏的脸瞬时火烫起来,她也自知她做的这个羹,定入不了皇上皇后的眼,可谁要她是一个带着阶下囚名声被藏在后宫深处、不得宠的妇人呢。

宫里人这些人精,谁不看碟子给菜,凭她现在的身份哪能得到什么好东西?

就是做这点羹的材料还是她拿一个手镯换来的,那可是一只上好的镯子啊,阇氏现在想起来都还肉疼。

“皇上,妾该死,妾不该拿这类低俗之物去污娘娘的眼睛,可妾、可妾的身份摆在那里,妾、、、、、、”阇氏未语泪先流,卖柔弱、可怜是她一贯的戏码。

“起来吧,”朱清桓直觉得这女人太过惺惺作态,自己也没欺负她,她就一副受了莫大委屈的表情,看的极为厌烦。

“皇后体寒,受不了这类寒凉之物。”

快来拉我一把吧,阇氏只顾屈身低着头,想着朱清桓会怜香惜玉。至于莫颜那女人是体寒还是体热跟她有什么关系?

等不来动静,阇氏泪眼盈盈,双手主动拉住了朱清桓的一只袖子,委屈的道,“是妾的错,妾不该、、、、、、”

语未听尽,朱清桓扯回了袖子,断然道,“你回去吧,没有朕的命令不要随意在宫中走动,等过些日子朕为你找户好人家,你嫁了吧。”

什么?变相禁足不算,还要赐婚嫁人!真如当头一棒,阇氏差点晕厥,不由得掩面而泣,“皇上,贱妾已经是您的人了,妾只钟情于您啊,皇上!”

朕还没收用你,怎么就成了他的人了?当然这阇氏现在住在后宫,在外人看来确实是朕的人,可朕想赏个女人,也是一句话的事。

再想起前段时间阇氏拼死拼活的要为亡夫守节,怎么今日突然又说钟情于朕了?

哼,这女人的嘴脸变得也实在太快了些,薄情了些,与莫颜真正是天壤之别,朱清桓自得的想到,那人仗打不过自己,找个婆娘也没他的好。

“来人,送阇夫人回去!”

话音才落,立马有宫中内侍上前来拉走了阇氏。

阇氏既伤心又纳闷,这男人说变就变,怎么比她这个靠脸吃饭的女人变得还快呢?

谷安得了消息,知道皇帝去了坤宁宫,忙匆匆赶来伺候,见了朱清桓,认认真真的见了礼,关切的问道,“皇上,您累了吧?奴才让人备了銮驾。”

朱清桓上了轿子,吩咐谷安道,“等回去把朕平日里要用到的东西收一收,都给朕搬到坤宁宫去,朕往后就在坤宁宫办公了。”

啊?谷安抓了抓头皮,对突如其来的圣旨,颇是不解,皇上要搬去与皇后同住?在这刚选完秀的节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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