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李格格早就睡着了,四阿哥却还睁着眼睛,心里莫名得牵挂着,让他久久未曾安睡。

从李氏借着大格格才请来他那刻起,他才从原本兴志昂扬地给齐悦设计院子中清醒过来。

结果他才发现就那么短短几天的相处,齐悦似乎就在自己的心里扎了根,甚至于,可能还差点超过了为自己生儿育女的李氏。

这让他有些慌张,以至于这两天都照旧来到李氏的院子,而不敢直面齐悦。

四阿哥望着身边的李格格,她规规矩矩的睡在里面,不像齐悦,睡觉怪模怪样的,还爱凑近缩在他怀里睡觉,没规矩。

似乎是因为想到了齐悦,四阿哥嘴角忍不住上翘起来,好吧,再过几天就去看她。

四阿哥正想着前几日和齐悦的相处呢,就听到几声拍门响,然后就是窸窸窣窣的走动声,压低了嗓门的低喝声以及击打人身的闷哼声。

大脑是最不受控制的,一受到外面的打扰,那画面就有些模糊变形了。

“苏培盛。”四阿哥叫了一声,许是因为不耐烦,又或是生气,声音格外低沉,“什么声音。”

苏培盛听着四阿哥话里的怒气,心里咯噔一声,忙出了院子一瞧。

张权正带着人捆着个太监呢,嘴里给塞了布条,被几个人围着用胳膊粗的棍棒往身上使劲砸,力度重得一看就知道张权此刻是有多生气。

张权这个时候确实愤怒,四阿哥在院子里睡着呢,结果突然冒出个人大声拍门,要是惊醒了四阿哥,全院都得死。

他从牙缝里挤出句话来,:“给我往死了打。”

苏培盛见他都收拾完了,打算返身回去,正巧手里提着的灯笼余光照在那人身上,亮着的那半张脸隐隐约约眼熟。

就忙喊了声住口,拿近灯笼仔细瞧了瞧,诶呦,这是齐格格院里的王福来不是,提膳时他还见过。

“王福来?你小子怎么跑这儿来了?”他琢磨了一下,见着王福来在地上磕头,手里还一个劲得比划,就朝张权努努嘴,“让他把话说清楚。”

张权这才将布条扯了出来,王福来刚被打了好几下,这会忍着痛向苏培盛连声求道:“苏公公,我们格格快晕过去了,求主子爷发话去外面请个大夫吧。”

什么!

苏培盛吃了一惊,连忙追问道:“你把话说清楚,齐格格是怎么晕的?怎么不去找福晋?”

王福来往地上吐了口带血的唾沫,苦笑道:“哪里没找福晋,可守门的说福晋有事,奴才等了半个时辰也没用啊。怕齐格格实在是疼得不行了,这才斗胆跑来李格格的院子,只求苏公公回禀主子爷一声吧,这人可不能拖啊。”

苏培盛听着话就急匆匆进了屋子,他看得清楚,齐格格在主子爷心里可不一般,真出了事谁都担待不起。

四阿哥这会已经起身坐在椅子上了,李格格也披着衣服在旁服侍,脸上没好气。

等苏培盛把话一说,四阿哥当时就怒了,马上就派人去取了自己的帖子请太医,就连和李格格说句话也没来得及,穿上外套就往齐悦院子里赶去。

李格格还没反应过来,屋里就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好,很好,李格格咬牙切齿地,从来只有她截人,还没有谁敢截她的份呢。

要是她真生病也就罢了,要是假的?李格格黑着脸,这仇可就没完了!

······

等苏培盛带了太医赶到院子里,就见着墙下一溜跪着的下人,屋里云莺云雀两个颤着手在端茶倒水,帐子里四阿哥搂着齐格格,似乎在帮着擦汗。

他赶紧低下头不敢继续看,回话道:“回主子,太医请来了。”

“还不快叫进来。”四阿哥看着怀里脸色惨白,小声哼哼的齐悦,赶紧催促道。

等太医神情凝重的隔着帐子诊了脉,又问清楚齐悦晚膳吃了什么,他脸上微妙的松了口气,起身回四阿哥道:“这位格格身子原就娇弱,偏生最近劳了神思,加上屋中寒气伤身,肠胃不适,诸因交加,发在一处,才闹得这么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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