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霜躬身应下,在前面领路。归燕跟在我后面也缓缓走了。天涯看看几乎未动的晚餐,再看看越来越远的我们,低声咒骂一声,还是放下碗筷,起身追上我们。
北城濡沫的别院并不大,所以只走过两条回廊便到了前厅。
这时前厅好不热闹。北城濡沫同我一般已经撤了饭席,正坐在右侧主座刮着茶盖,而左侧主座上则坐着一个身穿竹青色长袍,笑得十分温和的少年。如果忽视他正在玩弄手腕上那竹青色的“手镯”——随着他的抚摸,那手镯朔得动了一下,竟露出一条红红的信子,还有一双乌黑的眼睛。
“sh(蛇)……唔唔”我惊叫着跳到一边,可还未来得将惊叫发全,就已经被一双冰冷的手给捂住。“少爷,千万别叫,否则会惊到那条蛇的……”一向精明冷静的归燕现在双手冰凉,就连声音也不由发颤。如果不是一旁的天涯扶住她,只怕她立时便吓得瘫软在地。
少年似乎对我们这样的反应很是满意,故而逗了逗蛇头,让它爬到自己手上。那蛇又是吐信子,又是露獠牙的,着实让在场众人都吓了好几跳。可那少年仿如未见,依旧自顾自地逗弄着手中的小青蛇,全然不顾周围人的脸色。
“阿青!”对于少年的“恶作剧”,坐在一旁的北城濡沫似乎终于看不下去,“啪”的一声喝了茶盖子,低声叫道。
“粟粟。”少年不悦地皱起眉,纠正道,“望愁,你又叫错了。”语气中是三份生气和七分撒娇,令素来看似冷淡的北城濡沫也不由脸红,急忙拿起茶盏,又喝了一口,这才压下尴尬。轻咳一声,道:“不是所有人都想你这般不怕蛇,还不快把蛇收起来?”见少年不情不愿地将蛇收进袖带中的一个竹筒中,北城濡沫这才抬头对我歉然道:“师弟素爱摆弄这些东西,倒让大家受惊了。小天,你没被吓到吧?”
我确实被吓的脸色惨白,再看看归燕还有在场的几个人,除了天涯、翠鹭两人脸色还好外,其他几人都脸色惨白,而靠在天涯身边的归燕则早已是吓得面无人色,冷汗泠泠,显然是吓坏了。
再看北城濡沫,除了一开始的羞赧,便在没有其他抱歉的表情。这样漠不关心的样子让我甚是不满,故而轻轻打拱,回道:“谢表哥关心,天赐还没有这般胆小。”
北城濡沫似乎没发现我的疏离,指了指身边的少年,说道:“这位是我师弟,竹青粟。照理,你该叫他一声竹大哥。”
说实话,我并不喜欢北城濡沫这样的淡漠,但又想到自己被他收留,自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只得转身正准备向呢竹青粟行礼,却被他一把拦住。
想到他身上的蛇,我悄悄向后退了一步。好在对方也没斤斤计较,反倒呼道:“使不得使不得,我是什么身份,怎能得冰……这冰雪聪明的孩子一拜?”转头对北城濡沫佯怒道:“望愁你真真折杀我了。我又不是中原人,叫声竹大哥就行了。行礼什么的,能免则免呗。”边说边指了指一旁的客座,大方地邀请我入坐。
相比这位竹青粟的自来熟,我还没忘记现在真正的一家之主是谁。所以看了看北城濡沫,见他没有异样,我便道谢坐下。
等我坐下后,北城濡沫开口问道:“小天,身子可好些了?”
“好多了,多谢表哥记挂。对了,天赐此来,是听见霜说表哥有事找我,不知是何事?”
北城濡沫听罢,沉吟片刻后,站到我面前,缓缓开口道:“恩……此时说来话长,且若从我嘴中说出,只怕小天是断断不会信的。所以,还得由小天自己听后再做决定吧。”说着又侧身对着一旁站着的两人说道:“这便是你们所求的苦主,你们所说的事还是求他吧!”淡漠的说完,却没有径直离开,而是站在我面前,用他大半个身体挡在我面前。
如此举动直到很久之后,我才明白,他,这是为了保护我,如果,对方突然出手,他愿意用自己的身体替自己挡!同时,这个举动中还无形的表显出他对我的信任,愿意将后背的空门暴露在我面前,不留一丝一毫!
但年幼的我并不理解北城濡沫这样的举动,只是以为觉得他是故意刁难自己身子矮小,故伸长脖子想看看北城濡沫那最后一句话的对象——是一棕一褐两个布衣少年。棕衣少年长得清秀,五官端是长得温文儒雅,只是上挑的眉尾无意间泄露出一丝邪性;而那褐衣少年则是浓眉大眼,再配上一张微圆的娃娃脸,倒是长得福气得很。
只是无论是温润邪性的棕衣少年,还是憨厚讨喜的褐衣少年,他们的脸上无不透着焦虑。听到北城濡沫这么说,双双跪倒在地,向北城濡沫,亦或说是向他身后的我行了个叩头礼,大声求道:“求小少爷开恩,救救我爹(邱叔叔)!”
这两人的一跪一拜吓了我一大跳,急忙让他们起身,原想劝他们坐下,但那两人怎么都不愿与主人同坐,便站在垂手一旁,简洁明了的将他们今日所求一一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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