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但只待王贽按照顺序问了我两三个，我便叫停了她。

【我真的很困了。再这样下去迟早就要被你知道了，那就没有保密的必要了。】

【不会就是我要说到的那个名字吧？】

【不是。真的很晚了，我要睡了。】

【你睡吧，哼，谁知道你说的真的假的，竟然有一天有什么事连我都不告诉。】

王贽继续的喋喋不休我没有再看下去，关掉手机，手一甩，卷紧被子，我闭着眼迅速入眠。

早上一二节还有课呢。

程宁晨跟王贽的相性不好，只是王贽却没有这样的自觉。要说的话，对于程宁晨的敌意，王贽一开始就不知情。可能对于程宁晨的敌意，王贽从来就没有在意过。

因为我从来都是站在王贽这边的，程宁晨，嗯，王贽是不会拿她来问我的。我和程宁晨的朋友关系，可能全班都只有我自己是这么想的，我不是程宁晨，以她讨厌我的个性，就算她心里当我是朋友，嘴巴上也不会那么说，我就不代表她本人发言了。同个教室，大家就是陌生人少不得会说上一两句话，加上我还是那种来者不拒的人，就算王贽看到我和程宁晨聊天，王贽也不会觉得有什么。更不要说我从来没有和王贽说过有关程宁晨的话。

正常的有所交流的人会怎么做我不知道。只是我对王贽持有的态度：不被问及就不表达。我和王贽是朋友，但并不意味着我需要向她递交我的全天候报告，总是说自己的事，很容易陷入自嗨的状况，王贽不是那种喜欢倾听他人内心的人，我对待她，也该同样的浮于表面才能够宾主尽欢。

我不觉得在我不主动透露的情况下，王贽能够将程宁晨和我联系在一起。你说程宁晨……她都分班出去多久了，怎么会有王贽的联系方式嘛。我会弄这一出，其实是很想告诉程宁晨，她的那种不被人放在心上的敌意是没有多少用处的，大家也都不再是高中生了，从某些东西里面脱身是该早做到的，不过我想，真的要当着程宁晨说这种话，肯定会被她单方面训斥，又说我在为王贽说好话吧。

要是觉得过去的自己幼稚，可能会被有些人认为是对那段历史的不尊重。所以啊，我就只对你说我的这种感想了。很幼稚啊程宁晨，只是抱有敌意什么也不做，不想去改变也不想去触及，只想得到不想付出，看见的感受的都是所得信息的集合体，还是不讲结果的正义感爆棚，都是要十九岁的人了，还放不下呢。

身为当事人的我都没有说什么。程宁晨是凭什么在为我感到生气啊。

……啊，抱歉，我说的这些话让你有些不明白了吧。嘴巴上说着程宁晨，其实刚才我也有点陷入当时的回忆了。

那是念高一时发生的一件事。我被一个突然闯进教室的女生猛烈地甩了好几个巴掌，当时我还在看书，事情突然间就发生了，当我反应过来时，脸上就是感觉到了火辣辣的疼意，女生指着我鼻子骂的声音非常大，我捂着一边耳朵，使得那种脑袋嗡嗡嗡的感觉稍稍平复下去，然后我听懂了她的意思。

其实是她找错人了，她找的王贽，可我不是王贽。

我不关心她为什么打我，我那时看见那个女生因为旁边同学告知找错人后立刻哭的声音比先前骂我的声音还大后，我只想要她闭嘴。她太吵了，让班上同学的视线都转到我这里来了，要是班主任知道了，虽然我没错，可能也要认为我是个麻烦的学生了，然后肯定是要告诉我爸妈的，但我填报高中的志愿本来就是我自作主张，被爸妈知道了，就算不是我的错，也要认为是我在惹事了。

唉，你说要是你，不管怎样都要还手回去？还手回去干什么，挨打脸疼，打人手疼，若是我在说明后她还没停手，我肯定会还手的，但她都是那副样子了，我可一点兴趣都没有。而且扭打成一团，除了给人增加课余的谈资外，对我也没什么好处。

不管是再怎么理所应当的行为，若是被人只看到片段……表现出来可就是得理不饶人了。我知道的哦，这个我很知道的哦，但你要问我有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嗯，虽然很想说有，但其实是没有的。我只是觉得若是我，也会这么去想，所以便不那么做了。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可能这个俗语不该这么用，但是随着语境的改变，词语所蕴含的含义也改变了。这么用起来，我觉得是适合的。

没人有义务只把人想象的那么光明，也没人有义务只把人想象的那么阴暗。我的做法只是阻断这两种可能性的发展。

我让那个女生出去后就还是坐下继续看书。

就是在程宁晨眼里，我向她解释我这么的原因，是一种负能量的宣泄了。她说我不是个正常人。她还让我去和王贽问个清楚。嗯，怎么说，那个女生的话我也听清楚了，王贽没有做什么蓄意勾引人的事，是她自己将男朋友和她分手的理由归咎在王贽身上的，按理来说，就算她男朋友说了和王贽有关，她去找她男朋友就好了，为什么要来找王贽？我后来见到很多老公出轨，老婆砍死小三，老婆出轨，老公只找老婆撒火的事例后。

我大概明白这是一种社会风气的差异性了。

我们的社会有这样的先入为主，就不能阻止年轻一代有样学样。程宁晨还是有这种第一印象，到了现在，也是这样。

她觉得同性恋很不正常，但因为我不正常所以我同性恋正常，她正常却是同性恋，那就是不正常了。

可能我不觉得她不正常，就是最大的不正常。

程宁晨有着这样的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