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说,他们就是一堆没有点燃导火索的烈性炸药,一旦点燃,就会引起一场大爆炸。现在,不知道是谁的烟头扔进了其中,于是一场大爆炸就不可避免!

“总理先生,今天不适宜送葬,我看我们就暂缓几天吧。”是张昆山的一个长辈,其实年龄也不大,也就比张昆山大一两岁。但是,因为他的辈分在那里,比张昆山高一辈,领头说话的任务也就落在他的身上。

白振羽既是亲戚又是丧事上的总理,遇到这种情况他不能袖手旁观。白振羽陪着脸子说道:“大叔,实在对不起,我们到屋里说话吧,这样行不行?”

在外面争吵,当然就乱了套,因为连看热闹的加上帮忙的足足六七百口人,也就是说他们这个五六百口人的小村庄不仅是本村人都来了,看热闹的也有外村的一二百号人,影响极大。这关系着刘家庄的声誉,白振羽需要小心行事!

“不用了吧?”张大叔不慌不忙,似乎在商量地说:“我们这又不是去偷去抢,何必要背着人呢?各位老少爷们,婶子大娘,大家都知道我家的女儿做过对不起刘家的事,所以我们对她的死有疑点也不好意思问;但现在刘家做事也太不仗义了,我们再不说话能行吗?”

有人在悄悄地说:“看,这就是刚才挑事的人,就是他先引起来的,所以张家湾的人才炸了,不然早就到了墓地了。”接着又有人说:“就是!谁不认识他呀?他就是姚家庄的人,是不是姚大狂士派来捣乱的就不用问了,明摆着!”

大家就往那里看,但人山人海,刚才的“那个人”早就不在那里了。白振羽也看了一眼,但他也知道,就是找到那个人又有什么用?又不能不让别人说话,关键的是要尽快把事情摆平,这才是聪明人的做法。

“大叔,我们还是屋里坐着说吧,这样不太雅观。”白振羽继续要求张大叔。张大叔说:“不雅观?这样大的一个丧事就我们十几个人送丧,难道这样就雅观了?”张大叔寸步不让,步步紧逼,白振羽被逼得没有话说,只好说道:“太对不起了,大家都不愿意跟着,我们实在没有办法,请原谅吧。”

这样的说法虽然是实话,但没有力度,不能说服张家湾的人继续送丧。这天张昆山没有来,因为他觉得无法见人,于是就把丧事交给大叔去办,大叔就成了理所当然的领头人。张大叔说:“我们不是和你吵,也不是和你闹,现在我们就是想知道秀姑究竟怎么死的。听官府对我们说的明明白白,秀姑是怎么死的,我们也就死心了,这是不是很简单?!”

张大叔的最后一句话,有咄咄逼人的味道,白振羽在心里苦笑:完了,怕什么就偏偏来什么,这个丧事恐怕进行不下去了!没有娘家人的允许,作为秀姑的婆家就不敢乱动,这也是几千年来的规矩,娘家今天说了算。

白振羽在心里紧张得算计着,所以一时不能说话。大叔冷笑一声,对白振羽说道:“是不是心虚了?告诉你,我们有错就是有错,张家人从来都认认真真,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我们就是这个要求,你们难道也不答应?拜托了,只要是官府来人说秀姑该死,我们就是自己抬棺木也愿意。”

张大叔的步步进逼让白振羽毫无办法,这时候就听得有人大喝一声,说:“真不知道丢人值几个大钱!养女不教,给我们刘家丢这么大的脸,贱人这才想起上吊谢罪,是不是也太晚了?你们还好意思要闹一场?!”

说话的除了白振虎再没有第二人。张大叔斜着看了一眼,轻蔑得说:“你又算老几?少在这里胡说八道!这是一条人命,就是该死了也要让我们明白,这才是人做的事!”

“你……”白振虎突然冲上来抓住张大叔的领口,把拳头高高举起,对张大叔说:“你信不信,我一拳就打碎你的脑袋?!”白振虎的拳头号称铁拳,他说的话不是吹,石头都能砸碎;有人亲眼看见,白振虎在野外遇见狼,他一拳就把狼脑袋打碎了。张大叔却毫不畏惧,对白振虎说:“我知道你们家没有王法,我让你打吧!”竟然往前凑了又凑,让白振虎怒火更加往上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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