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朝露有些疑惑:“师兄,为何你们听说两界山都是这副表情?”
燕赤霞摇了摇头:“师弟,你有所不知。十年降妖之战发生了太多。”当下将两界山的来历细细告知。
原来妖魔击溃修士之后分为了两派,一派主张休养生息,以“放牧”的方式豢养百姓,细水长流,这也是主流,大部分稍有理智的妖魔都赞同此法。
另一派自然就不是如此,他们大多秉着先天暴虐之气而生,天生我行我素,只以本能行事,能让他们加入妖魔大军已不容易。再想让他们克制欲念,“放牧”百姓,就完全不可能了。
但是其中仍有不少妖力通天的巨擘,在妖道之战中也出过力,想把他们弃之不顾也不可能。最终,综合决议之下划出一块地盘给他们,同时用出禁术将周围边界封印,里面的妖魔和人类不得准许都无法外出。
两派各自统御地盘,互不干扰。
这块地盘就以两界山为限,两界山至以东的一片直至到海,都归“真正的妖魔”所有,其他地盘则是“放牧”派所有。
两界山的这片地带也被妖魔叫做“阎都鬼城”,修士则更直接一点叫做“混乱之地”。
这里邪修、妖魔、人族并存,及其混乱,百姓们大都过得提心吊胆、生不如死。也许今天还能好好的在家里种田,第二天整个村庄都被邪修祭炼妖术了,或者被妖魔吞吃了。
道士们也很少到这片地界执行任务,也有些道士曾经误入此地,侥幸生还倒是细细描述了一遍这里,其他道门修士才逐渐有所了解。
燕赤霞道:“多想无益,不如我们再回一趟江河,可能看看能不能顺着此河原路返回。”
于是,鬼王还没走出岸边几步,又扎进了江中。江中的这一段邪物倒是稀疏了很多,鬼王不需要分心他顾,只要专心潜泳即可。
大约游出了上百里远,一道无形屏障浮现,鬼王一头撞到屏障上,黑黢黢的符文大放华光,连着面前的一小片天地都显出黑纹般的光罩,“哧”黑纹扭曲成一团,然后数道光华射下,平静的水面伴随着浓雾,射出道道水柱。
江水如沸,却是被“黑炎”中的热力所煮熟。鬼王在千钧一发之际,躲过几道光华,手臂却仍然被一道“黑炎”擦过。
肌肉膨胀的小臂上被擦掉一块,冒出阵阵黑烟,伤口却平滑如镜,显然已经被高温烫平了一切肌理。
鬼王皮中的五人心有余悸的跳上了岸,原路返回已不可能了。
“怎么办?”碧波仙子寒声道。
燕赤霞依旧很冷静:“只能随机应变了,先到有人迹的地方查看查看吧。”
鬼王从岸边走近了丛林之中,慢慢越走越快,随后运步如飞,在林间穿梭。
“蓬”
再次带出一片树叶,鬼王已经从树林中穿了出来。眼前别无他物,正是一座荒废的古刹。
砖瓦红墙被藤蔓和野草覆盖,半倒的横梁牌匾卡在门边,被风吹日晒的几个鎏金大字都已经模糊,隐约只能见到“泉”“寺”两个字。
鬼王一脚踢开全是铆钉的大门,溅出一片灰尘,走近了寺庙之中。庭院中倒也空旷,只是砖石破损,不少花花草草沿着破损之处长了出来,显得有些荒芜杂乱。
正当中的一片杂草却被掩盖下去一片,却见到一只腆着大肚子的绿皮夜叉,头如驼峰分开而立,上面“寸草不生”,又是一个大大的秃头。血盆大口正一呼一吸间穿着腥臭的恶气,大号的肚皮塞得鼓鼓囊囊,不知道吃的什么,吃得饱饱。
几人向燕赤霞传音,是否要动手。燕赤霞否定了,示意按兵不动。
鬼王不管不顾夜叉,继续向殿内走去,稍稍变幻身形,缩至三丈左右,钻进了大殿之中。
大殿之中的佛陀东倒西歪,被砸得四分五裂,大部分都是有身无首,或者缺胳膊断腿。
蜘蛛网也结的到处都是,当中唯一保存完好的怒目金刚的三头六臂间也全是蜘蛛网。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这里到没有什么血腥腐臭之气,看来妖魔也不大喜欢把猎物拖到这里食用,除了门口那个有着怪癖的夜叉。
鬼王一下子依靠在歪倒佛陀身旁,漫天烟尘飘起,凌天真人无法忍受,掀起一股妖风,吹散了灰尘和蛛网。
燕赤霞道:“各位暂且在这里歇息一二,我们轮流值守。”
“我先值守六个时辰。”
一番大战和漂流下来,再加上进入“混乱之地”的紧张,众人的心神也有些疲惫,闻言称是,纷纷在鬼王皮中打坐修行。
李朝露也有些疲惫,动用“天眼”本就耗费了不少心神和真气,再加上用鬼气模拟黄帝真经的关窍运行,鬼王的庞大身躯是他所从未接触过的,虽说用劫雷塑造的身躯是模拟的人形,但其中也有许多细微之处和真人不同。
只得李朝露在运行途中细细体会,小心琢磨,耗费全部心神才得以运行起来,稍一差错满盘皆亏。
现在一旦松懈下来,确实疲倦不已。
不过对于黄帝真经的理解倒是更上了一层楼,多了很多未曾接触过的体悟。甚至能够稍微优化几分运行线路,周天运行的阴阳真气与洞玄真经错开了几分,原本有些共通的真气经络变得更加泾渭分明,御使起来也少了那丝滞涩感。
识海中的阴阳之盘也变得灵动了几分。
躲在召唤空间中的轩辕大帝有些啧啧称奇,没想到这小子倒是天资惊人,其实之前有些东西未曾吐露,黄帝真经在刚入门时可以与其他功法兼修,但是到了小成之后,也就是炼成“圣人级真身”之后,与其他功法排斥严重,轻则废除其他功法,重则两种功法冲突,爆体而亡。
现在看来,这小子当真有几分可能融合两种功法?轩辕大帝不由得思考起了这种可能。
如果当真如此的话,小道士的前途不可限量,天资倒是能与黄帝比拟几分了。那我却是要改变一下策略了
也许跟着他,能见识一下仙界的风光也说不定
原本从未有过一丝臣服之意的轩辕大帝,在李朝露炼出“天眼”神通后就有过一丝动心,现在看到他能凭借“鬼气”化用黄帝真经,又自行优化了功法路线,着实震惊不已。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李朝露只是凭借强大的神识强行迁移了小部分共通的经络路线,随着真气的壮大,那部分心神之力也收摄不住真气,最后只会像轩辕大帝所想的那样废除功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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