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忆风故意给加图留出爬树的时间,然后他才开始爬。

以前,他总是说每次看到江琳琳爬最细的树枝,他就会想起松鼠。一方面是因为江琳琳身体轻,另一方面是她有特殊的技巧。

爬树时要知道把手脚放在哪儿。他又向上爬了三十英尺,这时他听到树枝的断裂声。

陆忆风向下一看,加图连同一个树枝一起掉了下去。他重重地摔在地上,陆忆风正希望他摔断了脖,可他却站了起来,像个邪魔似的口中不住地咒骂着。

那个拿弓箭的女孩叫格丽默,翻译过来有闪光的意思。陆忆风听见有人这么叫她——啊哟,直死之眼的玩家——她开始往上爬,没多久就听到咔嚓嚓树枝即将断裂的声音,她还够聪明,停了下来。

陆忆风现在已经爬了至少七米高。她试图用箭射他,可很明显她用弓箭也不灵光,一支箭打在陆忆风身旁。

他把箭拔了下来,故意在她头顶挥着箭嘲笑她,好像陆忆风就为嘲笑她才拿的箭。

实际上他是想有机会时用上这箭,要是弓也在他手里,陆忆风可以杀了他们,一个不剩。

那些职业选手嘀嘀咕咕谋划着什么,抱怨着什么,对于自己显得这么愚蠢显然十分恼火。

此时已近黄昏,对陆忆风的进攻也基本落下帷幕。最后,他听到江琳琳不耐烦地说:“噢,就让他待在那儿吧,看样子他也不能跑了,我们明天早上再对付他。”

嗯,有一件事她是对的,陆忆风哪儿也去不了。池塘清凉的水给他的伤痛带来的片刻缓解已烟消云散,此时他感到伤口剧烈地疼痛。

他靠在一个树杈上,缓缓地、手脚笨拙地为过夜做着准备。仍用皮带把自己绑上,尽量不发出痛苦的喘息。

睡袋里太热他的腿受不了,就把睡袋豁了个口,把小腿伸在外面,再在伤口处洒上点水。

在一番虚张声势皮得不行之后,此时的陆忆风因为饥饿和伤痛而无比虚弱,可他却不能吃。

如果他今晚吃了,明天又吃什么?之前跑毒时一大半供给品都掉光了。他盯着树叶,尽量强迫自己休息,可太疼了,他睡不着。

鸟儿也已经回巢了,为雏鸟唱着催眠曲。夜间动物开始活动,猫头鹰嗷嗷叫着,接着隐隐飘来臭鼬的气味。

旁边树上的动物目光灼灼地看着我,也许是只负鼠吧,眼睛反射着职业选手火把的光亮。

突然,陆忆风用胳膊肘托起身子,那不是负鼠的眼睛,因为陆忆风太熟悉负鼠眼睛的反射光了。事实上,那根本就不是动物的眼睛。

借着最后一点微弱的光亮,陆忆风认出了他,这个在树叶的缝隙中盯着他的人,他是云杰!落日遗迹的那个小学生!

他在这儿待了多长时间?很可能一直就在这里。在树下发生所有这一切时,他却悄然无声,隐没踪影。

也许在听到那伙人靠近时,他就爬上了树,就在陆忆风上树前不久。

有一会儿,他们就那么默默地对视着。然后,他悄悄地用自己的小手指头指向陆忆风头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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