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依旧要过。
王凝之今年已经19岁了,这个年纪,许多士族郎君已经成婚,孩子2,3岁的一抓一大把。
王凝之不想成婚,准确的说,是不想和一个他一点都不了解的女郎成婚。但他知道,这件事情,由不得他。
这样想着,王凝之叹了口气,又看向桌子上的《兰亭集序》,现在,美食都不能拯救他糟糕的心情。人家穿越,不是第一美人,就是字好的不要不要的,还有的,清谈技能点满,怎么他样样都不行呢?生活不易啊!王凝之拿起毛笔,觉得,做个死肥宅难道不好吗!!!但王凝之还是要脸的,特别是琅琊王氏还是一个书法世家的时候,字丑什么的…他怕会被当街拍砖,然后用草席一裹,青史留名了,啊不,是遗臭万年。
隅中之时,郗夫人派人喊王凝之过去。王凝之一进院子才发现他爹也在。
“阿爹,阿娘。”王凝之拱手,跪坐在郗夫人旁。
“你的婚事,我已经跟你阿爹商量过了。谢家女郎颇有才名,娴雅聪慧,我和你阿爹都中意,他家也有那个意思,不知你意下如何?”郗夫人问。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叔平并无异义。”王凝之答。
“那好,明日我和你阿娘去安石家,你也一起去吧,和她见见。”王羲之道。
“是。”
翌日。
谢安家。
王凝之跪坐在爹娘旁,在座的除了谢道韫和她爹娘,还有谢安和刘夫人。
魏晋时期礼崩乐坏,玄学兴盛,名士们崇尚自然、超然物外,率真任诞而风流自赏,男女大防并不像后世那般严格,所以王凝之和谢道韫相见也并不奇怪。
在王凝之的印象中,这并不是他第一次见到谢道韫。在以前的各种各样的宴会中,他曾远远的见过谢道韫几眼,不过像这样面对面,还是第一次。谢道韫穿的很简单,一袭青衣,未施粉黛,她静静地跪坐着,脊背挺得笔直,让王凝之想到了竹子。
谢道韫看着王凝之,他依旧是一身青袍,让她想起了两人的第一次交集。
那是五年前的事情了。五年前,她和阿遏一起前往会稽,去她三叔家过年,路上遇到了流民。本来他们的家仆足足有百人之多,但流民的数量远远超出了他们的预料。正像童话故事里的情节一样,王凝之刚好出现了,救了她。谢道韫记得,那是一个上午,青衣少年,鲜衣怒马,手持长剑,驱散了阴霾。那一刻,谢道韫只看见了他,就再也不能忘却。
后来呢?
她就再也没有见到他了,知道他一直没有成婚,她心里总有一个小小念想,即使她知道,希望渺茫。
再后来啊,她也该嫁人了。三叔跟她说,王右军五子才华出众,有名士之风。她知道三叔的意思,但为什么不能是二子呢?
终于,她快如愿了。
从谢安家出来,王凝之只觉得自己已经死了一回,被逼着相亲什么的,真是…一言难尽。果然,自古以来,成婚都是人生的头等大事。其实世家郎君中晚婚的不少,但阿爹在他这个年纪都娶了阿娘,他再拖,只怕…
“感觉怎么样?你若是没意见,我就去与安石商量。”王羲之问道。
“谢家女郎很好。”王凝之答,历史上他和谢道韫可是官配呢!若他不娶谢道韫,鬼知道历史会往哪走!我们要遵循历史,这是对历史的尊重!王凝之想着。
另一边,谢安问谢道韫:“现在你还是中意他吗?”谢道韫轻声说:“三叔,我…”谢安叹气,“那好吧。”谢道韫看着谢安,“三叔。”“叔平生性温柔,待人谦和有礼,以后你嫁过去了,他定不会欺负你。”“嗯,我知。”
王凝之回到自己的小院子,泪流满面(其实并不是),相亲什么的,真是太可怕了。看着熟悉的风景,王凝之心情好了些许。当他发现自家兄长正在他的书房等他的时候,他就更高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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