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兔崽子们,你们谁能告诉我,现在战争最重要的武器是什么?”龙司令一口绊倒牛的山东普通话,满带着煎饼卷大葱的味道,桌子拍的山响,对着台下的新丁吼道。
没有人回答,他开始的主语把大家都镇住了,谁也不愿意回答这个问题,大家都心知肚明,不管回答的正不正确,只要回答了,那样就会对自己的父母不利。
龙司令手扶着桌子,站在讲台上,一把椅子被他踢出多远,翻滚着委委屈屈的躺在一个角落里,他瞪着两只眼大眼,目光在新丁中间来回巡视。突然,他伸手一指,道:“你,先来回答这个问题。”
付开疆慢吞吞的站起来,他对龙司令把他当成第一只兔崽子非常不满,闷声闷气的答道:“。”
“屁话。”龙司令骂了一句。:“还有吗?难道你们都是哑巴吗?”
“。”
“核武器。”
……
答案五花八门,龙司令紧皱眉头,似乎对所有的答案都不满意。他突然大吼一声:“够了,难道你们的脑袋都被驴踢过吗?现代战争,给你个,你敢用吗?”龙司令的话掷地有声,嘈杂的会场顿时安静下来。
“我告诉你们,小兔崽子们,现在战争最重要的武器,第一,飞机。第二,舰艇。第三,电子对抗。核武器是政治家的宠物,是用来恐吓别人的,和我们没有一毛钱的关系。”
新丁们并不是全部理解龙司令话里的含义,但也觉得他说的似乎有些道理。龙司令的声音仍在礼堂的上空回荡:“我们这支部队最大的特点是什么?”
有了前车之鉴,新丁们也不敢贸然开口。突然,一声巨大的声浪从身后传来,似乎要把房顶掀翻:“没有特点。”坐在后排的几十名教官,一齐起立,整齐划一的军姿让新丁们叹为观止。几十个人异口同声的回答,震得人耳朵嗡嗡直响。
龙司令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他向后排挥挥手,示意他们坐下。几十名教官一同坐下,就连屁股接触椅子的声音都那么整齐。
新丁们发现龙司令原来也会笑,不但会笑,还会和颜悦色的说话:“看我兄弟们回答的多好。我们这支队伍最大的特点就是没有特色。我们要比农民会种田,要比工人会做工,要比商人会赚钱,要比军人更会打仗。你们不要跟学生比,因为你们就是学生。我们要像一滴水融入大海,要像一粒沙尘落进沙漠。进了这支部队,要把你们的娇气,傲气,豪气,霸气统统去掉。”龙司令越说越激动,声音也越来越大,拳头攥的紧紧地,把桌子砸的山响。“我再重复一遍,小兔崽子们,我们这支队伍最大的特点是什么?”
“没有特点。”声音倒也雄壮,就是有些参差不齐。
龙司令很不满意,他加大了声音吼道:“我们这支队伍最大的特点是什么?”
新丁们被龙司令高昂的激情感染了,声嘶力竭的吼道:“没有特点。”没有指挥,声音出奇的整齐。
“你们的目标是什么?”龙司令恢复了笑容,不怀好意的问道。
完了。这个问题教官们没有给出标准答案。一时间,新丁们鸦雀无声,个个绷直了身子坐在那里,苦苦思索能够让龙司令满意的答案。
龙司令又点将了,他的手正指向一个另类。这个另类正歪着头,看向后排的教官是否有所暗示。教官们笔挺的坐在原位,没有回答这个问题的意思。他失望的转过头来,看到龙司令正指着自己。虽然两个人隔了有将近二十米的距离,但龙司令的气势还是压得他有些透不过气来。他懵懵懂懂的站起身来,立正,站好:“报告司令,我的目标就是从小兔崽子做到司令的兄弟。”
台下一阵哄笑,龙司令也被这个风趣的答案逗笑了“告诉我,你的名字。”
“报告司令,我叫赵自征。”
“到台上来,让我看看你。”
“是。”赵自征一个立正,用标准的跑步姿势上到主席台。
龙司令围着他转了两圈儿,笑骂道:“小兔崽子,比我儿子还小好几岁,居然要给我做兄弟。你说该打不该打?”说着抬腿照着赵自征的屁股就是一脚。那小子反应挺快,一个转身躲开了。
“不准躲,司令要踢你屁股,你应该撅起来等着。”龙司令半真半假的说道。
赵自征憨憨的笑着,不时的用手揪着自己的耳朵,搞不明白应不应该撅起屁股,让司令给盖个章。
第一章:征兵
到了高中二年级,高考的气氛马上浓重起来。许多家长都说现在的孩子是高分低能,那是典型的酸葡萄心理。如果他家的孩子能考个好成绩,他就不会这么说了。
一所普通的县级高中,也自觉不自觉的被卷进这场高考大战中。学校把招进来的大批学生按成绩好坏分班级,分为普通班,精英班,尖子班。普通班是学校用来创收的,精英班和尖子班是学校老师的遮羞布,也是每年招生的资本。这两个班的学生,每个孩子都是老师的宝贝疙瘩,正是由于他们的存在,才使得这个不出名的县级中学,每年都能交出一份满意的答卷。成绩远远好于大城市中那些二三流的高中。
尖子班的学习有些紧张,课程表排的满满的。早晨,五点起床就是两节早自习。吃完早饭是正常的四节课。中午只留给一个小时吃饭的时间,下午一直到晚上都有课。晚上18点吃过晚饭,还有两节课的晚自习。周而复始,天天如此,没有星期天,没有假期。一个月或两个月有两天的假,美其名曰回家探望父母,其实是变相向孩子们收钱。学校把家长当成了提款机,没有密码,孩子们就是打开这个提款机的金钥匙。
年假是一定要放的,只不过三天而已,大年初三,别的孩子都在忙着走亲访友,收压岁钱的时候,苦逼的高二高三的学生就已经赶回学校,接受老师的教导去了。
其实,老师们也不容易,为了这些萍水相逢的倒霉孩子,年也不能好好过。能多教出几个好学生,奔个好前程,这也是老师的荣誉,奖金多多,互利互惠。冬天,老师舍得顶着寒风来上课,夏天,学生们又怎好意思不冒着酷暑加班加点的来成全老师的一片苦心呢。
那年的八月份,别的孩子们正开心的过暑假的时候,尖子班的孩子们却坐在教室里埋头苦读,桌上的书本堆得比人还高。头顶上的电风扇慢悠悠的转动着,一点儿作用也起不到,汗流浃背的孩子们似乎根本感觉不到热,每个人紧握着笔,皱着眉头,跟着题山词海作斗争。
老师悄悄地走进教室,尽量不去惊动每个学生。如果当年鬼子进村有这个老师的觉悟,就不会被共产党八路军发现了。老师向他的身后摆摆手,一个军人模样的人停在了教室门口。
可能是某个同学的家属来探望吧,学生们不经常回家,家长们放心不下,会经常给学习紧张的孩子们送些好吃的,补充补充营养。学生们对这种情况已司空见惯,头也懒怠抬一下。
老师轻轻地走到赵自征桌前,俯下身子,用低低的声音道:“外面有人找。”
赵自征放下手中的笔,不情愿的跟在老师身后走出了教室。暑假期间的校园一片宁静。操场栽着两排高大的法国梧桐树。赵自征最讨厌这种树,除了能在炎热的夏天里遮阳外没有任何一件好处。春天树叶发芽,掉落满地绿色的粉末,好像树的花粉,鼻腔过敏的人要不停地打喷嚏,这种情况能持续整个夏天。人们都说漫天风舞的柳絮和杨絮让人讨厌,可好歹也就那么十天半个月,再赶上下场雨也就烟消云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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