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到了大暑,每日皆是烈日高悬。正午时分,天地间白亮亮一片,瞅哪哪晃眼。炎炎夏日暑气蒸腾,让人挥汗如雨打不起精神来,只能“伏”在家中。有钱的人家购买河冰放置在窖中取冰避暑,而大部分百姓只能在户外树荫下铺上草席纳凉唠嗑,或去河溪之中戏水一番。

这几日文社接近休课,朱尔旦这天下学没听同窗的鼓噪去吃酒。大热天儿的一脑门子汗,要是去空调房喝点冰啤倒是好的,烧酒就算了。所以他想早点回家同娘子一起宅在家里就好了。

这时,朱尔旦路过镇上最热闹的那块牌坊前的空场,却见到竟然挤满了人。人群中似乎有呼喝之声传来,外面竟然里三层外三层围的水泄不通。

朱尔旦顿觉好奇,心想:“这天气如此炎热,这些人却还在此扎堆围观什么把戏,难道说有什么奇异之处不成?”

于是他好奇心起,不禁也挤了过去。自己那只右臂似乎蛮横惯了,推推搡搡更是拿手好戏。一不小心便将人群推开一个缺口。朱尔旦一边往里走一边纷纷给众人赔罪。

进去之后他才发现居然是一个年轻俊美的小尼姑在卖弄拳脚,心想怪不得吸引这么多闲汉围观。朱尔旦看她舞的兴起,辗转腾挪好不热闹。

片刻,小尼姑突然收了拳势,于是身子顿时纹丝不动。却见她脸上面色如初,气息平稳,更是连汗水都没有一滴。

周围众人中有些粗通功夫的都纷纷叫好,都说这小尼姑不是花架子,身上那是有真功夫。

片刻,那女尼却忽然言道:“颠来倒去就我一个人,实在太无趣了。如果场下有会功夫的,不妨上来和我较量一下,给大家逗个趣吧。”她说了几遍,大家面面相觑,却没有一个敢吱声的。

朱尔旦正准备从人群中退出,却忽然看到旁边一人笑了笑,合手对场中女尼施礼道:“在下来讨教一二吧。”

朱尔旦于是收回脚步,继续看热闹。

女尼道:“敢问阁下尊姓大名,切磋无小事,总要留个名号。”

男子道:“在下姓刘名超,临淄人士,因会朋友方才路过此地。”

女尼点点头,于是二人开始交手。可是没有两个照面,女尼便停手喝止道:“此乃少林宗派秘传之技也,敢问尊师何人?”

下场那人初时不肯说,但禁不住女尼的询问,便道:“吾师乃是一个僧人,有一次他到我家化缘,我请他饱食一顿,他却说自己有些功夫愿意传授与我。”

那女尼面上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口中却问道:“那你跟他学了多久?”

那名唤作李超的男子微微一笑道:“仅仅学了三个月。”

女尼道:“原来阁下是憨僧的弟子,那就不用比了,我愿败下风。”

这时周边看热闹的众人却不干了,都吵吵着让二人比比看,到底谁的功夫更胜一筹。

此刻,那名男子也有些得意洋洋的道:“大家都是尚武之人,见面便是有缘,不妨请教一二。”

那女尼经不住刘超再三请求,又见周围观者纷纷怂恿,这才说道:“本来看你是习武之人便无妨玩一玩。但知你是憨僧弟子恐怕不是你的对手。既然再三要求,那我们便点到为止好了。”

刘超心里暗暗想道:“这女尼虽是真功夫,但却是一介女流,又如此文静瘦弱,气力肯定不足。这场我定要快速拿下,否则时间久了就算胜出也必定毫无颜面。”

于是二人开始交手,围观的人看的眼花缭乱却都顾不上叫好。没多久,女尼便跳出圈外微微一笑道:“献丑了。”

朱尔旦眼尖,看到女尼手里似乎攥着一块布片。再看那男子胸口却多了一个不太明显的破洞。

男子没有察觉,所以认为还没决出胜负,自然不肯作罢。又以为她是胆怯了,便再三邀战。女尼这才勉强与他接着较量。

忽然间李超飞出一脚直踢女尼的面门!周围众人一阵惊呼,却见那女尼并起五根手指为刀,向男子的小腿轻轻一削。那李超顿觉得自己膝盖骨一下似乎被刀砍斧剁了一般,便跌倒在地爬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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