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落山后,客厅饭桌上摆满了各种美味佳肴,什么火腿炖甲鱼,腌鲜鳜鱼,清蒸石鸡,炖乳鸽等等;但上桌的人只有贞娘母子,老族长父子,外加姥姥,其余人就不方便入座的。
贞娘拿出一坛存了十年的陈年老酒来招待老族长。
大伙正兴高采烈的准备开始的时候,李继业突然道:“爹,大仁一家子也在城里,要不要把他们也叫过来一起吃个饭。”
老族长转目看着贞娘。
贞娘沉吟片刻,说道:“也好,这事终究是要跟他们说明的,那我便叫人过去叫他们过来吧。”
老族长点点头。
贞娘便起身去前堂找二弟徐继,交代一番后就返回客厅,然后又给饭桌添了三张椅子,三副碗筷。
过了好一会儿,便见小舅领着大娘一家子进来了。
又两个多月过去了,大娘的肚皮鼓得愈发高了,从心口处开始鼓,一直鼓到下腹,小大上小,简直如怀着一只大葫芦似的,原本臃肿的脸庞已经浮肿得快看不见眼睛了,泛着不正常的绯红色。
她在大伯和李富一左一右小心翼翼的贴身保护下,双手托着肚皮,迈着吃力的外八字步,一步一步的挪进了客厅。
“高龄怀孕就是这般痛苦,何苦呢。”李尘看在眼里,暗自叹息。
老族长摇头叹道:“怀得可真是辛苦哟。”
姥姥瞟着大娘的大肚皮,用只有自己听得见的言语小声嘟囔着。
大娘见老族长,李继业果然都在场,大概也猜到什么缘故了,一张肥脸愈发不好看了。
贞娘见她形状痛苦,便起身过去搀扶,道:“大嫂,你慢点啊,就近这边坐吧。”
大娘却猛的一甩膀子,挣脱了她的手。
贞娘猝不及防下打了个跌,否则真有可能就被扇到脸了。
所有人都吃了一惊,怔怔的看着她,饭局的气氛顿时有些紧张了。
大娘也不坐下,一双眯缝小眼睛扫了扫全桌,最后目光落在老族长身上,只见她说道:“老族长,您老可是多少年都不进城的了,今日来到这里,还吃上大席了,是不是碰到什么高兴的事儿了?”
老族长先前见她无礼的甩开贞娘,就很不高兴,又听她这般阴阳怪气的说话,不禁老脸微微一愠,沉声道:“既然你这般问,那我就直说了。”
“您老说吧。”
老族长道:“今日我亲自进城,就是为了跟贞娘说,让她的尘儿入族谱的事。”
大娘早料到是这事了,但从老族长口中亲口说出来,心里还是承受不了,气呼呼的道:“老族长,您老一向德高望重,人人敬服,为何这次做这种糊涂事来了。”
大伯一听,觉得自己媳妇这话说的过分了,忙悄悄的拉了拉她的衣角。
“滚开!”大娘呼的又是一轮肘子,正中大伯胸口,大伯顿时被撞的跌跌后退了几步。
不光大伯了,满桌的人除了李尘,都惊讶的看着她。
李尘则扭头看着老族长的反应。
“休得放肆!大仁,你也真该管管你这媳妇了!”李继业站起来,厉声喝道。
大娘白了他一眼,冷哼一声,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倔强和顽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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