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言正在东厨里忙活的时候,李承乾满头大汗地跑了过来,身后还跟着个面白无须的老家伙。
正认真地熬着汤汁,没空去理他,不曾想这小子却是喊道:“先生,不好啦!”
“我好得很!”
方言嫌弃地挥了挥手。
李承乾见方言上下翻飞,依旧认真地做着菜,急得又是大喊道:“哎呀,秦叔叔,程叔叔等人已在父皇面前作保,如若你不能治灾,便要散尽家财赈济灾民!对了,还有你那未来岳父……”
“你你你,乱动甚么?真是的,净手了么?”
最见不得有人捣乱了。那老家伙如同进了自家厨灶,东捏西碰的,最过分的是居然抱着小盅美美地喝了一口羊肉汤,心满意足的模样格外令人讨厌。
李承乾有些懵逼,见方言找不到重点,正待跳脚,却见方言捞起了汤勺便怒气冲冲地朝刘桀冲去,登时大惊失色。
“先生不可!”
刘桀面不改色,待湿漉漉的汤勺伸到自己面前之时,手指如电般伸出,牢牢地将汤勺夹于两指之间,哼道:“小子,脾气不小嘛!”
方言使出了吃奶的劲儿往回拉,却没想到这老家伙竟是个练家子,一张脸憋得通红。
刘桀得意地大笑着,正欲开口讽刺,却见方言松了汤勺,从腰间取出一样物事,登时变了脸色。
“咳咳,咱家不过是喝了你一口汤而已……”
老老实实地将汤勺置于案上,垂首低眉的甚是乖巧。
方言冷笑着用短弩指着刘桀的胸膛,恶狠狠地道:“取而不告是为贼也!信不信本伯一松手,你便没了性命?”
刘桀却是笑了:“信不信没等你松手,你便没了性命?”
方言一怔,还没来得及作何反应,蓦地一股剧痛从手腕传来,紧接着,整个身躯如同飘散的枯叶般,在空中辗转倒翻后,跌了个嘴啃泥。
整个人瞬间不好了,浑身上下跟散了架一样,完全没了丁点力气。
刘桀将短弩别于腰间,蹲下来看着苦不堪言的方言,哼道:“小小年纪跟谁学的坏毛病?心中有气就去寻逼迫秦琼献家财的罪魁祸首,将气撒在某身上又有何用?不过你这短弩甚是合用,某拿去把玩几天。”
“那是本伯用来保命的!”
刘桀却不理方言的惨呼,大踏步地朝外走去,转瞬间就没了身影。
方言在李承乾的帮助下艰难起身,忙有厨娘拿了湿毛巾过来擦拭。
“保甚么命?这几日自会有人暗中护你,不中用的东西!”
刘桀的声音远远传来,方言恨得龇牙咧嘴,扭头对装作拍打尘土的李承乾道:“这老太监是谁?”
李承乾摸了摸鼻子:“他是父皇的大伴,我叫他阿公……”
“那又如何,不还是个死太监!”
方言依旧气愤难平。
李承乾见方言如此,幽幽地道:“武德七年,尉迟伯伯也曾对阿公说过同样的话,然后在床上躺了足足两月……”
“哎呀,汤快好了,还愣着干嘛?赶紧地!”
“……”
忙有婢女殷勤地上前,方言想了想,却是亲自端了一盅羊汤朝外走去。
见李承乾还在发愣,嗔道:“愣着干嘛?天寒地冻的,老人家最需要羊汤滋补,作小辈的要有仁孝之心,懂吗?”
李承乾茫然地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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