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重臣的劝慰总算是让李二的眉头稍稍宽松了些,趁着工匠们忙活的功夫,李二笑道:“昨日在方山伯府发生了一桩趣事,不知诸位爱卿可有耳闻。”

长孙无忌闹了个大红脸,忙道:“陛下,臣家中虽薄有资产,但冲儿所说的五万贯,却自是拿不出的……”

“小子无知,臣家中也是拿不出四万贯的……”

“臣就算当尽家产,也凑不齐三万贯……”

“……”

李二似笑非笑地瞅着一众臣工红着脸拼命解释,差点就赌咒发誓了。

唯有房玄龄和魏征老神在在,目不斜视。

房玄龄长子房遗直年岁较长孙冲等人颇多,自然是玩耍不到一起。而次子遗爱与三子遗则昨日乖乖待在府中练字,也没有参与其中。

魏征则是家中清贫,连伺候的老仆也只有一人,长子魏叔玉又是个不喜热闹的,与长孙冲等人也玩不到一起。甚至于听说了方言的陶朱公手段后,却也没有派人去王家村。也幸得李二知晓魏征清名,因此也没有心生嫌隙。

“原来昨日竟发生了如此多事情,朕却是不知道。”

说着不知道,但李二脸上不明意味的笑容是怎么回事?直到众臣皆面露苦色,李二这才大笑道:“朕又不是昏君,怎会无端攫取臣下钱财?只是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诸位爱卿定要牢记于心。”

诸臣凛然,齐声喝道:“喏!”

李二点了点头,目光投向河中,片刻之后,忽地问道:“方言那小子口中的百倍之利,可是当真能做到?”

诸臣踟蹰着不敢作答。

此事早已超出了诸人的认知范畴,哪怕是平日里并不关注些柴米油盐的琐碎之事,但也知晓钱财来之不易。三五倍的利润已是闻所未闻,遑论百倍?若不是考虑到方言的种种神奇之处和需要向陛下表明忠心,怕是方言早就被扣上浮夸的评语。

“看来连你们也是心存疑虑了。不过这小子向来手段颇多,朕与诸卿拭目以待便是。”

李二自然是有些希冀的,不单单是百倍之利,他甚至能察觉到,方言有可能在下一盘大棋,囊括治灾与治敌的大棋。

按捺住心中期待,对魏征道:“玄成,你可曾派人去王家村?”

魏征板着脸道:“不曾。”

这家伙向来是个死人脸,李二不以为意,奇怪地道:“为何?两千贯送出,二十万贯入库,你竟无动于衷?”

魏征肃然道:“臣尝闻,天下财富自古恒定,此多则彼少。散两千贯于天下,却攫二十万贯天下之财为己有,损万民之利而肥一人,臣不为也。”

这话就有些打脸了。一时间尴尬的咳嗽声此起彼伏,被无数双愤愤的眼神盯着,魏征却恍若未闻,视而不见。

李二面无表情,心里却是有些窃喜的,他料定方言也不敢将宫中参与的事说出去,此时问言笑道:“玄成所言也有些道理,待此间事了,再寻方言问个清楚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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