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五点,没有时间吃饭,就来到公司我所分担的责任区,开始打扫卫生,往常很干净的楼道今天早上一来就出现了问题,整个楼道竟然有很脏,一些碎纸屑和一些泥巴弄了一地,办公室的场所出现一些碎纸屑倒是可以理解,但是昨天也没下雨啊,怎么还出现了泥巴呢?像是有人故意这样做的。

我赶紧用最快的时间收拾卫生,就怕影响其他员工上班的心情,收拾干净后,累的满头大汗,连喝口水、上厕所的时间都没有,更别说早上没吃饭饿着肚子。

这样的事一连发生了三天,我感觉一次比一次严重。于是我在第四天凌晨不到四点就起床,到公司卫生责任区附近的厕所里等候,要看看是哪个不要脸的故意刁难我。

结果四点多一点的时候,我就看到刘主任捧着一个不大不小的纸箱,边走边往地上散碎纸屑和泥土,很专心致志的样子,差点没气昏我。

卑鄙的小人!诚心跟我过不去,这才理解怒发冲冠是什么滋味,当时真想冲出去,跟他理论一下。但是一想,冲动是魔鬼啊,小不忍则乱大谋,我张酒壶既然在社会上混,不能因为这点小事形象自己的涵养。有些事你没有权利去想,只能有义务去做,这些我并不在意,只有专心工作,看到刘主任走了后,我从厕所里出来,开始打扫卫生,到了早上不到八点钟,整个楼道已经干净如新了,也累得一身汗,上班的人陆续进入办公室,我到洗手间洗洗脸和手,已经没有时间吃饭了,又开始了传送文件的工作。

工作了好多日子,睡不好、吃不好,中午十二点我准时下班,在公司简单吃完饭,睡一会儿到了两点半,又跑到公司开始打扫卫生,确保楼道干净整洁,又开始上班传送文件,这种累人的工作我感觉很充实。

有一天,刘主任在楼道里转了一圈,检查卫生清理的情况,他看到我就说:“张酒壶啊,你的工作很细心、很卖力,希望再接再厉,年轻人就应该多做点事,勤快一些,对以后的发展是有好处的。”

我点头哈腰地说:“是、是、是,我哪个地方做的不好话请指正和批评,以便及时改正……”

“谦虚就好啊,好啊,这样的同志以后发展一定会错不了……”刘主任不住的笑,然后就挺着胸、昂着头走了。

我还能有啥发展?你这个刘主任心里装的是什么?

哪想到有一天上午,又有一件出乎意料的事发生了。

我刚刚收拾完卫生,办公室的人陆续上班了,刘主任就喊我到他的办公室,我刚进他的办公室,他就拉着长长的脸跟我说:“张酒壶,前天的一份市政府下发的第128号文件我怎么找不到了?这个文件是很重要的。”

我赶紧说:“刘主任,我所有的文件都一份不差放到你的桌子上了,我这就回去给你找找记录,或许……”

我的话还没说完,他就劈头盖脸的跟我说:“不要总相信你年轻记性好,没有把握的事不要随便说,我这把年纪对问题看得很准,你一定没把这份材料送到我这,你回去找找,要是找不到这份文件,你给我卷行李走人……”

我的妈呀,他这话一出,吓得我一身冷汗,我慌慌张张地到办公室去找,找了很久才发现在我办公桌的地下有一个纸团,我打开纸团却发现正是这个128号文件。

我的天!我什么时候、怎么能把这份文件团成团了呢?我马上知道这件事一定是有人故意这样做陷害我的。

我马上拿了这份文件送到刘主任的办公室,他这回也不发脾气了跟我说:“以后做事一定要细心,绝不能三心二意的,要是出了问题很麻烦的,不但你会丢饭碗,我的位置也保不住,到时候你拿什么来赔我丢失的名誉?……”

我真是一身冷汗,一个劲地点头承诺以后再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通过这件事,我心里有数,知道这是刘主任故意让这份文件出现在我的办公桌地下的,也就涨了经验,所有送到的文件,我请刘主任在我的传送文件里签上他的名字,就不会出错了。

晚上米香就打电话给我,说想我了,她在家做完饭等着我吃,还让我回去给她买几本有关佛经典的书。

我到书店买了一些她需要的书就回到家,米香看到我问:“人怎么瘦了?瘦得失了形没个样子了。”

我就把工作和刘主任故意刁难我的事一股脑全都跟她说了,她又说:“公司怎么这样做呢?简直就是欺负人,是不是刘主任跟你要人情呢?”

我想了一想说:“工作还没到一个月,还没开工资呢,他不应该向我要人情吧。”

米香又拿手拍我的脑袋然后说:“笨死了,现在都是人吃人的社会,谁管你有钱还是没钱,现在都讲究送礼,你这么轻松和容易到了那家公司,你不送礼你还有好果子吃啊?不让你吃屎就不错了。”

轴承不浇油不润滑。我打算给刘主任买两条好一点的香烟或者好一点的酒。

米香又打我的脑袋说:“笨!现在还哪有送东西的,都是送现金。”

她打人很疼,我的脑袋都要快被给她打傻了。送现金也行啊。但是,送多少能行呢?米香伸出两个手指。

我说:“二百?”

米香又打我脑袋说:“二百块钱还不够领导吃一顿饭呢,你的工资每个月三千块,拿两千也划得来!”

那好吧,送就送吧,幸亏我还有几千块钱,就当两千块钱买肉包子喂狗了。

米香说:“送礼就不能带着驴脸那样的表情和不高兴的情绪,要不然白送了不说,领导还得收拾你,你得乐呵呵地送礼,领导知道你是诚心的……”

米香说的在理。什么叫“舍得”?就是说不舍什么东西,你永远都得不到什么东西。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拿两千块钱到了公司,看见刘主任办公室没有别人,就走了进办公室。

没有送过礼,心里一阵的发虚,从兜里把两千块钱拿出来说:“刘主任,我刚来这个公司上班,您无微不至地照顾我,如果没有你,我可能要一辈子都没有出息,您看,这个月也快开工资了,我就琢磨着给您买点什么东西,但是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这点钱不成敬意送给您,随便买点什么东西……”

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刘主任马上站了起来,显得非常生气地说:“你是不是感觉工作累了就给我送礼?张酒壶你记住了,别说这点钱,就算是一座金山我也不能要,你要想在这里好好工作,就应该禁止贿赂的行为,不能把自己认识的社会行为强加于外企管理层的身上……”

刘主任这么一说还把我闹懵了。

这人啊,够缺德的了,他百般刁难我,还不收我的钱,是不是嫌我给他的钱少?还是为了什么?是不是诚心要把我往死了整?顿感耳脸登时羞红了,悄然退出他的办公室,没有其他想法,只能安心低着头做自己的工作,等待下一个无情的刁难。

中午下了班,心里憋屈的厉害,就像想醉一场,就跟刘主任请了一下午的假,说慌要回家办点事,刘主任倒是没有说什么,仍然还是一本正经地说:“请假是要扣工资的,你自己看着办,这回我批准你请假一下午,下不为例,你知道公司的规定,三天无故不来上班,公司将会对你进行除名。”

我知道这件事严重性,哪敢乱来?

我独自一个人跑到一个小饭店要了一个菜,一瓶酒自己喝。

晚上大概有六点多,一瓶酒喝完了,心里却醉得厉害,我的苦闷能懂?我晃晃悠悠地往家走,看着路上车流不息、人来人往,眼睛一阵乱花,仿佛看不到真实的世界,寻找不到真实的自己,人生的路咋就这么泥泞难行?真想一头倒在路边,一睡不醒。

我在马上上晃晃悠悠地走,突然想起一首歌,就是九十年代末期在大陆广泛流传陈星的歌曲《离家的孩子》,于是乎就唱了起来:离家的孩子流浪在外边,没有好衣裳没有好烟......

这时候,一个出租车停在我身边,车门打开,司机走下来,把我扶到车上,问我的家在哪里,然后送到我回家,不知为什么,送我回家竟然没有要的出租车费,天下的好人真是不少。

回到家里,心里气咻咻的,趴在水龙头下喝了一气儿凉水,米香问:“今天怎么回来了?是不是我的面条做得好,你有馋了?什么事把你气这样?在外面跟谁喝的酒?怎么不找我喝点啊?钱送到人家的手里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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