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军的阵列行进的十分疾速,漠视死亡的他们,每当身边有同袍被箭矢射中之时,连看都不会多看一眼。
故而,整个场上,只剩下一阵整齐的脚步声,已及箭矢砸在铁盾上的“叮叮”声,气氛压抑的有些沉重。
很快他们就行进到城墙前不足五十步的距离,徒卒们面对着面,近的甚至可以看到对方脸上的痘印。
望着越发临近的黑色阵列,许多禁军徒卒畏惧的缩了缩脑袋,竟然下意识的捏紧手中的长枪。
相比于禁军的胆怯,对面的黑甲徒卒们非但不以为惧,反倒有不少人的嘴角竟然挂起了一丝兴奋的狞笑。
那冷厉的目光,就像是在看一群死人。
死亡和杀戮对他们来说不过是家常便饭,也是时候用刀剑教教这帮娇生惯养的雏卒,如何在残酷的战场上活命了。
战阵之中,莫文渊望着这幅景象顿时忍不住笑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有十足的把握,能够拿下城墙,冲出这里。
“仇攸。”他大喊一声。
“诺。”
阵列中,一名军汉狞笑着回应。
正说着,他抽出了架在身后的两柄短斧,身体匍匐着,一边行走,一边做出了一副蓄势待发的姿势。
在他身旁数千名徒卒们见此,也都纷纷效仿着,整齐划一,将手中的长斧,一同对向了前方。
城墙上,裴如恭一对横眉紧皱,作为禁军统帅,他深切的知道禁军的长处和短处,所以他极力避免的就是与北军的短兵接触。
但是照这样下去,在没有办法敲开这层龟壳,一场近战却是无法避免,到时候,两军混战,投鼠忌器,箭矢也就失去了作用,而北军却能凭借着身上的白犀铠发挥出巨大的优势,足以对禁军一方造成巨大的威胁。
并且从城内作战,与城外不同,北军可以顺着阶梯直接冲杀上城墙,这样一来,城墙上也就不安全了。
想到这,他连忙向着被群臣簇拥在其中的皇帝,叩首道:“官家,叛军即刻杀到,还请官家能够先行移驾,暂避锋芒,如此,则老臣再无顾虑,方可于此放开手脚,完全施展。”
话落,边上一群侧立的文臣们,按耐不住心中的惧意,也都顺水推舟般一同拱手劝道。
“是极!是极!裴太尉说的甚是。”
“刀剑无眼,官家当以龙体为重。”
“此地凶险,不可久留。”
这帮文官们,可都是自小娇生惯养,读书读的,连鸡都没杀过一只,哪里见过如此凶险的场面,初见此景,除了几个见识广厚的老臣之外,一个个都已是吓得手脚震颤,汗水直流。
谁知,出乎意料的是,面对这善意的谏言,陈泽却是十分不领情的甩手拒绝道:“不必了,朕,今日哪都不用去。”
众臣们闻言,俱是心头一凉。
王不易性格十分直率,见他这般执拗,当即,就忍不住拱手劝道:“战场凶险,非是小儿作戏,局势难控,还请官家以性命为要,勿要意气用事。”
他这话已经说的明显了,你装逼也不看看场合,现在这漫天箭雨的,是你能装逼的地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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