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初五这一天天气比较凉快,天刚刚蒙蒙亮,朱书堂已经习惯地起了床,习惯地开始在院子里咳嗽,这是长期吸烟引起的,已经很难治愈,他也根本就没有治愈过。

这时,大雨点像核桃一样砸在地上发出了巨大响声,大约三四分钟之后,地上啪、啪、啪的响声才停下来。这天很平静,没有风,没有雷,也没有闪电。

一阵短暂的响动之后又归于往日的平静。

这么一阵动静,社员们都被惊醒了。起床早一点的已经下到自己的菜园子里开始劳作。

这一天是立秋,头伏萝卜二伏菜,勤快的社员开始把可以定苗的小白菜,选择长势好、个头大、位置好的菜苗留下来,把其他小苗拔掉。插空提前栽上大葱的,现在开始用辘轳头开始浇水。

也有的开始在萝卜地里,清理稠密的萝卜秧苗,还有在菜园子四周的地边点种恋秋瓜。

昨天晚上下雨落下了不少树叶和杂物,朱书堂光着上身,拿起一把扫帚在院子里胡乱拨拉了几,又转回到屋里,从丽芝屁股底下扯出粗布白衬衣,拿在手里,在空中扑棱了几下,披在肩上。

衬衣是孩子们昨夜在床上玩耍时随意扔的,玩的累了也就睡了。

这时,他看到丽芝的上身由于翻身已经裸露在外边,一旁的孩子还在呼呼地大睡,也就沾了一把便宜,顺便把旁边的被单盖上。

然后,从方桌上摸上旱烟袋,一边往烟袋锅里装烟,一边带上门,迈着得意的脚步,舒展着微微的笑脸,鼻孔里冒着大烟,身后跟着刚刚长成大狗模样的大黄狗——“迈克儿”,向生产队牛棚走去。

这只大黄狗是朱友康一年前从上丘村同学张慧敏家里带来的。因为当时小狗全身都是黄毛,只有脖颈有一道黑圈儿,前脸布满黄豆粒大小的白色斑点。所以,朱友康给小狗取了一个名字叫“黄毛”。

这个名字叫了没有几天,才知道原来东台韩进财家那只狗叫黄毛,还有西台二队的一个大人也叫黄毛,后来就改名叫“黑圈儿”。

黑圈儿的名字叫了大半年,有一天朱友康的奶奶病了,娘家人都来探望,这才知道,原来奶奶娘家的堂弟也叫“黑圈儿”。朱友康听爹这么一说,干脆就改一个外国名字吧,这样就不用了再次改来改去的,省的再找麻烦。

思来想去,最后定名叫“迈克儿”。这样随便叫,肯定不会和中国人的名字重复。也不用再忌讳什么了。

这个迈克儿如今已经是成年狗,黄毛纯正如金,动作欢实似猴,很通人性,讨人喜欢,黄色绒毛像“Mica”——云母一样,厚实光洁而又富有弹性。

“Mica”——云母,语音正好读“迈克儿”,云母正符合了这条黄狗的特点,黄毛厚实光洁而又富有弹性,正是云母的特征。

朱友康为给小狗取了一个得意的名字而自豪,有事没事,只要回家,第一件事就是逗逗这黄毛“迈克儿”。“迈克儿”很通人性,也就乖乖地任由朱友康摆布,而显得百般温柔、和顺、亲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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