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东信又对金冰雁说:“雁子,你已经清楚里面的利害关系了。以后还是传递消息就行,你自己多加小心。随时可以撤出。”

金冰雁点头。

甜水铺的生意很兴隆。里面的伙计正忙着呢,门口涌来一群人,有混混,有乞丐。

为首一人笑呵呵的进去,问道:“谁管事?”

孟掌柜亲自盯着呢,赶快走过来,问道:“几位有什么事?”

“保护费!”

孟掌柜把人让到后院没人的地方。没谈几句就谈崩了。原因很简单:保护费收的太高。

两分钟后,人群中另一个头领带着人就开始砸店。

五分钟后,一群县衙的差人出现。

砸店的人显然没料到官差来的这么快,迅速四散而逃。

可是有人没逃走,因为自相践踏。

之前领头砸店的正是赵癞子,而进去谈判的是另一伙儿混混的头领,也是砸店的同伙。刘浪和要离一直盯着他俩呢,就等逃跑的时候撞击,假装是自己人不小心。嘴里还喊呢。

“当心,看路,你瞎啦!”

然后…然后就不用喊了,赵癞子二人“扑街”了。

很快供出了同党,赵癞子等混混头子虽然罪不至死,但是牢狱之灾是免不了了。特别是赵癞子,张东信还特别“关照”了。

赵癞子后来有了新外号,叫“赵瘸子”。他也是后来才知道甜水铺的幕后大股东居然是本县的县太爷。那叫一个后悔呀!那哭的叫一个惨呀!差点哭成了赵瞎子。

赵玄奕此时出现,表示要重新做团头,收拢手下。乞丐们也不是傻子,知道赵癞子这回是废了。况且赵玄奕曾经是团头,人品口碑又好,有些乞丐还认识。

这件事连车芝都愿意支持。乞丐也是不安定因素,如果完全没了约束,难保不会惹事。

张东信专门抽时间对乞丐们训话,这是改组丐帮的第一步。金冰雁则是帮着赵玄奕一起草拟出第一批长老名单。金冰雁卧底了一段时间,又是从最低处看人。赵玄奕曾经是团头,从高处往下看。两个人的意见很有必要综合一下。

张东信问道:“有没有人可以告诉我,为什么你们陪着赵癞子去搅和我的婚礼,还有庆祝中举那次。”

底下人表情各异,却被赵嫣然都瞧在眼里。

张东信也在观察,把所有人都看了一遍。

见没人说,张东信接着说道:“好,我替你们说。因为你们都是乞丐,都是被人看不起的乞丐,所以做起别人看不起的事没有一点负担。”

现场一片沉默。

沉默之后,真有人出来说话了。

“不是的,是赵癞子说的。”

张东信看了过去,不远处的刘浪和要离,还有赵玄奕和金冰雁,也一起盯着这个人看。

这个人迟疑了一下,还是继续说道:“赵癞子说:他每个月都有给赵玄奕团头交钱。他为了报恩,不得不屈从,所以苦了弟兄们。他后来想通了,和赵玄奕团头闹翻了。带兄弟们去吃吃喝喝也是应该,那些钱本来就是兄弟们的。”

张东信还真不知道这个,心里快速盘算着,决定放弃之前的思路,顺着这个话题好好教育教育乞丐们。

张东信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荆六。”

张东信说:“荆六,你站出来一步,把你知道的都说了。”

荆六也是豁出去了,竹筒倒豆子一般说开了。

后面的张东信基本都知道,比如:本来要再次去赵玄奕家里讹钱,后来又取消了。

张东信先让荆六回归队列,然后对所有乞丐说道:“你们扪心自问一个问题:以赵癞子的为人,已经当了团头,还会给赵玄奕交钱,你们真的相信吗?一开始相信的人,后来还相信吗?第一次搅和我的婚宴时,你们真的觉得自己是对的吗?经历了之前,第二次又来我家搅和,你们还觉得自己对吗?

还有这一次,来砸甜水铺,你们觉得自己做的对吗?

你们是怎么想的?随大流?法不责众?装糊涂?自我催眠?无奈为了生存?不得不听上面的意见?

我提醒你们,我这里不会挨饿,但是对作恶零容忍。你们心里都清楚,就你们这点道行,作奸犯科迟早被抓。”

有些词可能这些人听不太懂。张东信一口气问了一连串,有些乞丐已经面露惭愧之色。

金冰雁也走了过来,帮着赵嫣然把这些人的表情都记了下来,作为后期分配职位和提拔的重要参考。

毕竟是初期,张东信还驾驭不了某些心狠手辣或者毫无廉耻之心的人,只能先重用有良心和懂感恩的人。

讲完这些,张东信又颁布了奖罚制度。

最后,张东信说道:“之前说的那些不是一下子可以完成的。现在说的是你们必须立即做的。

帮规不长,等一下散会就开始背,明天检查。能背过的人,开小灶赏饭。后天,谁在背不过,不许吃饭。

帮里有一些新的惩罚措施,大家可能没见过,以后会详细讲。现在就给大家先讲一个——三刀六洞…

当然,全凭自愿。不愿意加入丐帮的可以离开了。”

丐帮至此正式成立,少数乞丐离开了。剩下九十七人,选了十个长老,起步一个口袋,其中一个是荆六。每个长老手下约十个普通弟子,弟子暂时没有口袋。

张东信从来都不是善茬,更不圣母,对待非本帮弟子毫不留情。

没加入丐帮的乞丐逐渐的遇见了生存困难,有的还做起了坑蒙拐骗的勾当。果然很快被衙门惩处。

这些人成了很好的反面教材,客观上促进了丐帮的发展。

一个多月后,一个人拄着拐来到赵嫣然家,一进院子就扑腾跪下,磕着头说:“我以后再也不招惹你们了。”

赵嫣然一看,是赵癞子。

赵玄奕也从跨院过来了,只是冷冷的看着。

张东信早已不把这个人当回事了,目标锁定了另一个欺负过赵嫣然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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