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一声大当家,洞里转瞬热闹起来,一大帮匪徒不知从什么地方跑出来,然后一个个排好顺序,恭恭敬敬地站成五排,看他们的架势和穿着,一个个全是匪徒头子。

而战利品堆里的黄安瞬间变怂,他身子一低,往地上一个打滚,不知怎么地,那绳子再次绑在了他的身上,就好像他从来没有解开这些绳子一样。

艾珠在一旁看的眼睛都直了,她呜呜地叫着,似乎在询问自己少爷此番作为的意义何在,而她得到的回答是黄安轻轻的一脚:“珠子,安静!”

随后响起的是整齐却又强调各异的声音:“见过大当家的!”

接着是沉闷而懒散的一声:“兄弟们辛苦了。”

“为大当家!”众土匪头子一起说。

“这场面有些眼熟啊...”黄安低声说。

慵懒的声音再次在石洞里回荡:“兄弟们今天收成如何啊?”

“得嘞大当家,托您老洪福齐天,今个收成好得紧!”一个尖利的腔调传出,“弟兄们,给大当家上菜了!”

黄安啧了一声,下一息,他就被一个壮汉扛起来,他还没来得及说几句烂话,就又叫人家给扔在了地上,一起被扔在地上的还有驴子和箱子,以及艾珠。

黄安被摔在地上后就一个打滚,正好滚在艾珠的下边,被艾珠砸个正着,砸的肩膀生疼,不由暗骂,这小婢子又吃胖了。

尖利的声音笑道:“大当家,您瞧,这就是今个的收成,一个女人还有个男人,一头驴子,还有一箱子宝货等着您亲自开呢!”

乘此机会,黄安瞟了一眼那个说话的人,只见是个细长的竹竿男,一脸老鼠相。

这人看着就感觉真没劲,黄安如此想,然后扭头,去看那位大当家。

只见石室最里侧有一天然的石台,石台四四方方,两边有雕凿的台阶,石台上正当中有一把高一丈阔六尺的虎皮大椅,椅子下全是些人骨人骸,血淋淋的,堆起老高,使得整个大椅就好像在尸山血海中浮动一样,而那椅上正主恍若冥君在世,端坐其上。

只见此人九尺身量,方头高额大耳巨口,乱糟糟的胡子与头发,身披黑色大袄,前不系扣,露出黑漆漆的杂毛肌肉,一道道,一条条,好赛铁铸石雕一般结实。

这人有些意思,黄安心想。

那椅子上的大汉好像对这次的收获很是满意,夸赞道:“不错,如天天都有今天这番收成,我们也可去彭泽会上展露头角了。”

彭泽会...黄安闻言微微点头。

那个竹竿老鼠脸也是欣喜,他道:“谢大当家夸奖,大当家,您看这笔财物咱们怎么料理?”

黄安注意到竹竿说话时眼睛情不自禁地往艾珠身上扫。

大汉哈哈大笑:“这箱子里无非金银珠宝,最多不过几件珍品,你们自己开了自己分去吧,这驴子正好当今日分金宴上一道好菜,至于这一对公母...”

黄安手微微攥紧。

“这小丫头色可惑人,还在山下九娘之上,此等女子虽为绝品却是祸害,拉去后山埋了吧。”椅子上的壮汉发号命令,完全不管手下的汉子们个个瞠目结舌,“至于这个公的...鼠脸儿啊,我听秀才说,此人战胜了黑狗头子,多半是个豪杰,不如我们把他...送入我洞房,啊不,送入我的营帐之中,然后好生调教一番...嘿嘿嘿...”

黄安目瞪口呆,心说我滴乖乖兄弟你还真是个宝贝!是故意给老子反着来的吗?

鼠脸儿同样吃惊不小,他踌躇了半天后才说:“大当家,这女人埋掉太可惜了,不如您把她交给我,小的绝对能把这小婊子卖上一个好价钱!”

黑袄大汉冷笑一声:“瞧啊,兄弟们,这才没一会,鼠脸儿他已经被迷惑了,一向忠诚的他竟然反对我的命令,他再也不是我那个好兄弟了。”

鼠脸下意识感觉有些不对,然后,还没等他辩解什么,他的脑袋就被什么东西敲碎了。

白的红的喷溅一地,有不少滴落在黄安脸颊上,黄安皱眉,他不嫌弃这个,但他刚才没有看见动手的人,就好像在竹海时他没有看见那一大群人是从什么地方出来的一样。

难道是异形换位?等等,不对——黄安突然看见不远处有一团漂浮在空中的鲜血藏在角落里,隐约勾勒出狼牙棒的形状。

是隐形啊...黄安心中大概有了底,但还不敢完全确定,因为他想不明白,一帮子土匪怎么会拥有隐去形骸这种明显是道术的力量?

黄安深吸一口气,开始思索,就算对于大修而言,隐去形骸也不是一个常见的术,倒不是因为习得过难,而是因为根本没必要用这个,就像刚才看见的那样,隐形多为了偷袭和窃取机密,然而在大修的感知力下任你藏得再怎么好也跟裸奔在东都大街上一样显眼,诚然,有大修可以做到与天地同色,彻底地消去自己的身形,可达到那个境界的大修哪里还用得着偷袭和窃听。

按老妈说...除了西南云断山大光明教的那帮黑心黑手货喜好研究这等下三滥的手段外...好像还真没哪家稀罕用这个,不过,貌似,好像,那位——

黄安正想的出神,思绪却又被一阵叫吵声打乱,原来是那帮土匪头子一一从方才那突如其来的一棍子中反应过来,一个个点头哈腰,连连说:“大当家说的对!大当家打得好!鼠脸死有余辜!”

一出闹剧...黄安暗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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