蹲在他身旁的林青荷道:“真不知道。瞄准那句,我也只是听同学说过几次啊!”

林三才说道:“这回完了!”

林青荷问:“你武功不是很好吗?”

林三才瞪了她一眼,说道:“武功好有用吗?他们有枪!有枪啊,你知道不?”

那鬼子头目又喊道:“出てきます!”

林三才道:“陈立松,藏好了!等他们四个围过来时,你负责东头的两个,我解决西头的两个!”

“好!”

陈立松的“好”字还没说完,就听到“呯”地一声枪响,一只水缸破了,水缸里的水四处奔流,溅了他们仨一身。

“出てきます!”那鬼子头目开枪了,不过只开了一枪。

陈立松看了破碎的水缸一眼,数数还没被打破的水缸,还有三只,要是那鬼子再开三枪,那三只缸打破了,他们仨也无处可躲,就举起手站了起来,喊道:“我们是老百姓,我们是老百姓!”

鬼子头目回头问一个正举着枪的鬼子道:“彼は何を言いますか他说什么?”

那鬼子回道:“彼は言った:彼は民衆他说他是老百姓。”

“民衆?”

那鬼子对那头目嘀咕了一会,仍举着枪。

突然听得“砰砰砰”三声枪响,子弹往陈立松飞来。

只见水“哗啦”地在陈立松、林青荷与林三才三人脚下漫开,将蹲在地上的林青荷与林三才身上的衣服全弄湿了,吓得林青荷提着裤子跳了起来。

突然那开枪的鬼子用闽南话喊了过来:“喂!我认识你!你是我们田边中佐同学陈先生的女儿,对吧?”

“我?”林青荷被他一问,大吃一惊,鬼子居然会说闽南话!不过那人一说自己是陈先生女儿,她马上想起陈天福带她与她妈回田城时,曾跟鬼子打了一回交道,陈天福就跟田边说她妈妈是陈天福的外室,自己是他女儿,就不再辩解了。

刀风镇的人虽然不讲闽南话,但如果仔细听,大体听得懂。

她问那鬼子道:“你在田城外见过我?你不是鬼子?”

那鬼子听林青荷跟他说国语,也改用国语说道:“真是你啊!”

他说完,侧身对那鬼子头目“叽里咕噜”说了一堆日本话,然后又对林青荷说道:

“我是台湾的,你后面有一个是韩国人,其他两个都是日本人。你们见过一个拿着枪的男人跑过去了吗?”

“拿枪的男人?有有有!他拿着一杆枪,我们就害怕啊,就开始跑啊跑,然后就躲在这里,你们就来了。”

那台湾来的鬼子兵对鬼子头目又是一堆鬼话,那鬼子头目用手做了个手势,让西头的一个鬼子兵扛着枪走近陈立松他们仨,仔细查看地上及四周,并没发现有枪。而他们衣服早被水缸的水打湿了,身上有没有枪一看就清清楚楚。

那鬼子兵对头目喊道:“無銃没枪!”

那鬼子头目又用手做了个手势,然后把枪放了下来。

其他鬼子包括台湾来的鬼子兵见头目放下了枪,也把枪全放了下来。

那台湾来的鬼子兵又问:“那个人往哪里跑了?”

“我不清楚啊!我们仨吓得到处跑,趁他没注意就跑到这巷子里,就躲在水缸后面了。”

“他俩是谁?”

林青荷低着头指着陈立松说道:“这一个是我男人,那个是我男人的表哥。”

那台湾来的鬼子对鬼子头目说道:“帰りましょう我们回去吧?”

“回です回吧!”

得到那头目认可,那台湾来的鬼子对林青荷说道:“你们早点回去吧!田边正在你家做客,跟我们一块回吧?”

“好好好!”

林青荷说“好”,但陈立松与林三才却着急了。

这鬼子说跟他们一块回,那就是一起回到陈家老院子去。林青荷回到她妈妈身边去那是天经地义,陈立松是答应了陈天福要把林青荷带走一天,这不是失信了吗?

最焦心的是林三才。

刚才在田边到陈家老院子跟前下车时,他对准田边就开了枪,可惜枪像是对准了枪枪脱“靶”,连田边的头发丝都没碰着!

关键是,他还跟田边打了个照面!

他轻声地对陈立松说道:“我不能进陈家老院子。”

陈立松是何等聪明的人,一听这声嘀咕,立即清楚林三才为什么不敢进,而且,他自己也不敢进去面对陈天福啊。

现在前面两个鬼子,后面两个鬼子,虽然说那台湾来的鬼子也是中国人,可怕的是他听得懂国语,自己要与林青荷、林三才商量的话,说出来的话那鬼子可也听得懂啊!

回陈天福老院子的路上,异常的安静,无论是巷子里还是大路旁,几乎就跟一座空城一样,安静得让陈立松数着自己的呼吸声。

刀风镇的人在听到第一声枪响时,就纷纷关起门躲了起来,

这时候,他多希望哪里又冒出一声枪响,哪怕是爆竹声,那样就可以对台湾来的鬼子说,刚才扛枪的那个人可能又出现,这样就支开了这四个鬼子!

可是,除了七个人的脚步声之外,其他什么声音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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