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三才为啥要退后几步再踢过来,等李飞脚想通的时候已经晚了。

只听得“咔嚓”的一声骨裂的响声,李飞脚嘴里闷哼一声,人已经躺下了。

李飞脚双手本来护着裆部,此时本能地抱着被踢断的脚,豆粒大的汗从额头喷薄而出。

但他仍强忍着一声不吭,任凭身上的警装和着地上的泥浆,脏成一团。不知是汗还是雨,他的全身湿透了。

林三才蹲在他跟前,拍拍他的脸,说道:“你现在可以叫李三才了。”

“我肯定会亲手抓住你,回来给赵大财偿命!”这回李飞脚说出话来,可真是咬牙切齿了,不仅是因为恨林三才的鬼,也恨自己的愚,更多的是断脚的疼!

“你要这么说,我本来还很敬重你的武艺,现在再气你几句。你以为你叫李飞脚,腿脚功夫就一流了?我在田城做什么你知道吗?他们也叫我林飞脚!嘞!那辆黄包车知道吗?我的!从田城拉到这里来!被我踢断了脚,你认栽吧!要不是我知道你除了傻之外,没干啥坏事,不然也送你去见你爹你娘去!”

“你……”李飞脚此时躺在泞泥的地上,脚疼得让他无法再说什么。

那辆拉着郑姨与她女儿从田城到刀风镇的黄包车还停在一旁,被雨淋了半天,座位中都积了水。

林三才站起身,对刘国龙与郑起云说道:“你俩把李飞脚抬回镇上吧!”

连李飞脚被被林三才踢成了“李断脚”,那两人早被林三才唬住了,只有点点头,又找了两根木头,再去找几根绳子,准备编个担架,抬着李飞脚回镇上。

林三才捡起一杆枪,再从地上捡起几颗子弹藏在身上,对陈立松嘀咕道:“怕是我连田城都回不去了,可惜我杀了人,刀风镇也呆不住了,不然我就跟你学学怎么打枪。”

“等王镇长回来,跟王镇长说说,我看他是明白人。”

林三才并不知道刚才王镇长来过:“他是赵大财的姐夫,去找他?你让我送上门去吗?”

“不是,刚才他来过了,现在他应当就在打枪的鹿山岭。”

“鹿山岭?”

鹿山岭在刀风镇通往田城的路上,刚才林三才想跑回田城,还没到鹿山岭就遭遇了鬼子。

“是啊,你回来时没碰到王镇长带着人去鹿山岭吗?”

“我哪敢走大路啊,抄的是小路就碰上几百个鬼子,放光了子弹就跑了回来。”

“什么鬼子?”陈立松并不知道林三才口中的鬼子是什么。

“侵略者!占了我们半个国家的日本兵。”林三才在田城生活了几年,自然知道一些时事。

“啊?你碰到的是几百人吗?”

“是啊!我跑得快,才有命到这里。”

陈立松听闻林三才碰到的是几百人日本兵,心中一惊,忍不住替王镇长担心起来。

“这会没枪声了。不,枪声更远了,现在好象到田城那边了。”

他凭着猎人的经验,可以判断出枪声的距离。

刘国龙与郑起云已经把简易担架编好了,拿起地上、墙角以及陈立松放在一旁没了子弹的枪,又不敢去地上捡子弹,把李飞脚抬上担架,往镇上走了。

陈立松看了看蹲在一旁的郑姨以及她女儿,现在早已不哭了,而且发现她俩似乎一直盯着他看,却不说话。陈立松还发现,从郑依敬家发生命案到现在,只有围观的人,没有人过来打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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