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安殿距离御花园未有多远,不消一刻钟,就隐隐约约闻见了花香,愈近愈香。
香得极致时,竟开始有些呛人,果真是夏来了,这满院子的花都争艳开着,连夜晚也不曾消停。
容浅问,“那株楝青树就在不远处,姑娘可要去瞧瞧。”
我轻声嗯了一声,随容浅领引而去,隐隐闻到一阵清香,绕过两道弯,便已瞧见那株楝青树矗立于宫檐墙角之处,四周被人用竹篱笆围了起来,就着清凉月华远远看去,花坠满枝,清香氤氲。
我驻足于此,不再往前,容浅略有几分疑惑,“姑娘何不上前去看,那花开得这般好,折几枝插在花瓶里可以养上好些时日呢。”
我望着那一树白华,阖眼静静闻着,“如今正是花繁香盛,你若走太近了,反而香得刺鼻甜腻,何不如就站在此处,淡香氤氲,花景繁美,最为相宜。”
月华稍澄穆,雾气尤清薄,我与容浅缄着声,静静看着那株楝青树,明明是番好景,心头却忽起几分怅然。
“寂寂还寂寂,出门迷所适,何不是我如今的境况。”我暗自舒叹了一声,不知所言,不知所措。
容浅听得我一片感慨,劝慰道,“如今殿下待姑娘这般,也算真心了。”
是啊,真心亦真心,却也非似真心了。
正忧忧怅着,斜角处忽有隐隐措措一个身影,我被骇得一颤,忙奓着胆子朝那身影慢慢移步去,“是谁在那处?”
无有声响。
我又近了几步,快瞧清他的容貌时,那身影却忽然一闪,一个酒坛子哐当一声,滑落在地,又呼啦啦滚落在我足前。
“原来嫂嫂也有这般惊怕的时候啊。”
我被震得不敢再向前,黑暗中没瞧清面目,直觉的这声音甚是熟悉,沉了须臾,我竟才反应过来。
萧王亓官谡,他怎么会在此处?
不待我从惊骇之中缓过神来,亓官谡就已从楝青树后处走了出来,他依旧着着宫宴上的那身丹红缎衫,手中拿着一樽酒盏。
寂寂月华下瞧他,竟看着有几分落寞,面上已有醺醉之意,一阵凉风习过,酒气正浓,我微皱了眉,问他,“萧王怎会在此处?”
亓官谡闻声,忽起了几分怒意,颇为不耐道,“怎的,这园子只准你太子妃能来,我就不能来吗?”
见他这般,我也不想再同他费口舌,自讨没趣,牵着容浅便想离开。
此时亓官谡突然大笑,我闻之一怔,只听他步子越逼越近。
“我看起来有这么骇人吗?嫂嫂竟这般怕我。”
我转过身,淡淡道,“萧王多虑了,夜色渐晚,萧王怕是病酒了,还是早些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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