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臣行宴来迟,还请父皇母后恕罪。”

堂上的国君难得解颐,威严的面容尽显慈爱。

“谡儿,温婴,你们这是又去了哪处泼皮了?”

亓官颐虽和亓官陵一母同胞,但国君对其的态度却是天差地别,因亓官颐自小乖顺识礼,聪明通透,落落大方,而国君一众女儿中,也唯有亓官颐一人独居公主府邸,其他未出阁的公主皆养在生母膝下,由此可见,国君对她,颇为疼爱。

平日里,他对亓官颐与亓官谡从不拘着礼节,极其放纵,正因如此,诸位皇子公主皆是眼红得紧,就算是各宫妃嫔,朝堂众臣,也是对他们礼让三分,不敢招惹。

那亓官谡似乎察觉了我的窥探,眸子一撇,漫不经心地睨了我一眼,我见之,立即落了眸子。

亓官谡这才朝国君拱手,“启禀父皇,儿臣与温婴本是去寿安宫给皇祖母贺岁的,哪曾想温婴送给皇祖母的药酒甚是醇香,儿臣经不住,一时贪嘴多喝了几口,哪知这酒后劲烈,硬是喝了祖母两盏浓茶才醒神,这才耽搁了时辰。”

此言一出,一旁的张国母眉间顿蹙,略有几分愠色,温斥道,“胡闹!你已过束发之龄,竟还带着妹妹这般没个规矩!”

这时的亓官颐忙上前解围,“母后莫气,要怪也怪温婴,本是儿臣未曾提前告知七哥酒性醇烈,这才让七哥误以为是温和的淡酒,误了时辰。”

张国母轻叹,眉头才展道,“温婴便别再袒护你七哥了,他自小顽劣惯了,没个分寸规矩,如今都快该成家的人了,还这般放纵驰荡。”

言语中,颇为无奈。

张国母本是自小受训循礼,贤淑大方的人,对亓官谡更是寄予厚望,一心想让他成为能为国君分担国事的贤能之人,哪曾想,因国君的过度溺爱纵容,竟成了颇皮浪荡子,这让张国母操碎了心。

正堂威坐的国君也慈颜慰道,“皇后莫恼,谡儿生性不拘,飒然自处,在这宫中实属难得,便由着他吧。”

后眉稍一挑,朝亓官谡示意,“谡儿,温婴,还不快落座。”

亓官谡痞笑,朝国君微微施了一礼,油嘴道,“谢过父皇,儿臣下次再也不敢了。”

我忽对亓官陵有几分心疼,他与亓官谡同为亲子,国君的区别对待竟是这般明显,我看向身旁端坐无言的亓官陵,他依旧漠然自处,毫无波澜。

遂与亓官颐走到我旁侧入了席。

归座后,亓官颐朝我温意一笑,我正浅笑回之,又不经意对上了亓官谡的眸子,他对我意味深长地笑道,“久闻嫂嫂盛名,如今得幸见到真容,果然是个秀色空绝世的美娘子。”

一时间,我被他这番轻浮之语惹得耳腮俱红,慌转头收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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