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午方过,膳房已陆陆续续呈上了肴馔,我坐于席侧扫去,色香味俱全,道道别致出裁,想来,那新来的厨子手艺甚是精湛。

太子尚未来,一干人等皆静候在侧。

自生来,头一回要等人用膳,实属不是很情愿。

在江家,所有人都宠我,让我,再加之江家世代规训松容,平日里大都是母亲传好膳后,直接唤我过去便可。

可如今,嫁为人妇,入乡随俗,倒不能不循规蹈矩,容浅怕我饿急,贴心地备了几样精巧的点心打了底。

外头的雪似又落得更密了些,风卷着雪沙子刮得呼呼作响。

暖阁里的火炉烧得暖烘烘的,实在容易惹得人瞌睡,我半寐着眼,呵欠连连。

正当我欲睡未睡时,院子里传来了鞋履踩踏在雪中发出的“吱吱”声,愈来愈近,容浅立刻催促我起身,眸中的神色,似有几分慌乱,我有些看不懂。

她向来沉稳,不论遇到何事,何人,都丝毫不乱,礼数亦是十分周全,如今这么慌乱失态,我是第一次见。

我起身,抚了抚裙摆上的皱痕,这时,门开了。

外头的雪呼啦啦地飘进了屋子,蚀骨的冷意肆无忌惮地窜进来,久居温室的身子被突来的寒意冻得颤了一惊,忙不跌地缩紧了脖子。

眼见着一双五莽金丝靴履先登了堂室,随后,门口被一袭黑影压去了光亮。

我抬眸看向他时,心中猛然一窒。

只见他着一身黑白相间的长袍,丰姿奇秀,神韵独超,锐利深邃的目光似要凌迟众人,披在身上的狐绒大氅上,沾着少许雪沙子。腰处别着一条镶玉衣带,那枚绣着双雁齐飞图的香囊依旧安然地挂在腰间,此时,竟耀得灼眼。

我不敢相信地看了又看,唯恐我出现了幻觉。

子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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