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南公府院子中搭建了一个红色的台子,三个紫衣女子站在上面随着笙歌正起舞。
且这些女子都蒙着面纱,身材曼妙,舞姿灵动,在白雪的映衬下更显倾国倾城。台子左右两端都坐着一个优伶,他们长相阴柔,身袭青衣,一个抱着古琴,一个抚着琵琶,弹出的铿锵之音让座上的人尤为惊叹,弦音仿佛能破山石,直上云霄。
南公府这阵仗,倒不像给小公爷过百日宴,像是给他南公爷过百日宴一样。
“苏公子,您这大老远跑来看老夫,老夫有些受宠若惊啊,”一个老头举着酒杯向前走来,面容沧桑,他身袭苍青色的长袍,袖边点缀着淡白色祥云,腰上别着一根犀角带,有一种庄重可拘之感。
可苏苕一脸淡漠,嘴角微微抿着,眼中熠熠闪烁着寒光。
“苏公子?”南公爷不快地看了他一眼,然后不依不饶道:“老夫谢谢苏公子的礼物。”
苏苕只是给小公爷送了一把镶着玉的刀子,却让南公爷觉得尤为廉价,故态度阴阳怪气了点。
况且苏苕与他甚无交集,可却和房府有很大冤仇,此次前来必是有意为难。
他眯了眯眼,面前这个男子一袭白衣,头戴墨冠,两颗深黑色的眸子越显深邃,一副远离俗世,无所挂念的样子。
“不客气,小公爷百日宴,礼物是俗了一些,但心意真诚,”真诚两个字,在他的语气里显得格外强调,他不敬酒也不喝酒,只是独自立在那里,俨然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南公爷见他不给面子,直接饮尽手里的酒,然后露出一种极为讽刺的笑容,道:“苏公子尽兴。”
说罢,便悠哉悠哉地走去和其他客人应酬。
这天虽然有些寒冷,但南公府置宴的时候特地在周围点了暖炉和熏香,客席上还用一种枇杷叶制成的罗伞,雪落下来,罗伞上白绒绒的,又是一副奇景。
而客人们是有说有笑,毫不掩饰地表露谄媚讨好之意,送出的礼物也是一个更比一个昂贵,暗地里都在争着风头。
苏苕见此景早已习惯了,独自坐在席边喝着闷酒,偶尔有一片两片的雪花落在他的头上,竟显得与他格外相衬。
他身材挺拔,一脸冷峻,如此年青,不免惹得一两个女流之辈纷纷倾慕。
“这人是谁啊,长得好看,我喜欢,”一个好听的声音从旁边的席上传来,语气很是激动,原来是尹侯爷家的千金尹知春。
爹爹带她来赴宴,就是想让自己的女儿寻得佳婿,她一个未出阁的女子,在看到苏苕英朗的容貌之后,居然脱口说出这样的话,令许多人吃惊。
“知春!”尹侯爷又羞又恼地喝止她,继而带着她来向苏苕赔罪:“小女不知公子身份,无意冲撞了公子,还请公子见谅。”
苏苕微微笑了笑,朝那姑娘多看了一眼,说道:“无碍,家中已有良妻,尹千金的心苏某领了。”
良妻?众人目瞪口呆地看着面前一唱一和地两人。
苏苕的佳配只有一个已故的覃远棠,这个节骨眼上提这个名字,使整个宴会的气氛冰到了极点。
他自己是个什么人暂且不说,但覃远棠是个臭名昭著的人,什么良妻,分明就是个狡诈阴狠的女人。
那尹知春听了哑口无言,才知道这个人就是众人口中所说的大奸细,北柔国的质子苏苕,她涨红了脸,现在羞得恨不得躲到桌子底下去。
苏苕睫毛忽闪了一下,慢慢站了起来,手上漫不经心地盘玩着桌上的水果,说道:“家妻是个什么人各位可能不大知晓,她知书达理,温顺贤良,是我苏苕这辈子唯一的妻子。”
南公府低头看着酒杯,嘴角露出了个讽刺的弧度,眼神里面充斥着厌恶:“永肃王府勾结你苏苕,才将自己心爱的女儿许配给你,他们想着利用你北柔是势力在穆国站住脚,啧啧,苏公子是不是昏了头脑?”
他要趁此机会大挫这个人的锐气。
所以见对面一脸寒气,他反而得意十足,颤巍巍向前走去,一身的气场直逼过来:“苏公子,你现在也就是个不受宠的皇子,来我们大穆这些年,礼仪尊卑也应该分得清楚。”
“你朝拜的是大穆的皇帝,在这片土地上,你不光自己什么都没用,也没有办法洗清你们的罪名。”
呵,一个质子,一个罪臣之后,现在想说自己高尚,真是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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